九真闹着别扭，唐骆冉把她带到一处比较安静的拐角，慢慢解释。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不，我说的喜欢，是爱。你对我有爱意吗？”

九真没有说话，她这一世是拟化的陆思晴的情思，陆思晴不懂爱那九真便不懂爱。所以，她不会爱他，没办法爱他。

“可是……”这几年，他几乎是倾尽全力，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陪伴着她。九真从来不懂这种情意，可也难免心生内疚。低声呢喃，“我也想让你开心一些”。

“找到你，遇见你，我已经很幸福了。”

他轻轻别过她耳边的碎发，为她整理好头上的鸭舌帽后，轻拍她的肩：“走吧，我们回家吧，小公主。”

九真想抬头辩解，她才不是小公主。她是魔尊，是六界出了名喜怒无常的老妖婆。可是，抬头就沦陷在那双柔软的眸中。他身后拐角就是夜市，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站在那里，一个人就隔绝了人山人海，也隔绝了世间所有的喧嚣和纷杂。

她不懂他。

唐骆冉离世的时候九真就在他身边，相依相伴几十年，她看着他面容一点点衰老，发色渐渐变白。他陪着她四处旅游，看遍大江南北。她获奖，他比谁都开心；她生病来了，他心疼得东西都吃不下；上一次她拍公益电影，网上有人说她用公益圈钱，这人好几十岁了还跟以前一样开着自己小号去跟网友理论，最后用证据赢得了阶段性胜利还在微博抽奖送手机。

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外界猜测不断。她几乎每年会问他一次娶不娶自己，他也从未改变。

他闭眼前，九真问他，这一辈子是否觉得幸福快乐。

他说，那年夜市，我告诉你了。而后缓缓闭上眼，周遭的一切都渐渐模糊，一小团金色光芒的神魂碎片从他身上浮起。九真轻轻拢住那团神魂，神色恍惚，想到那年夜色里，他温声细语地说：遇见你，找到你，已经很幸福了。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倾身缓缓轻吻他眉间。

“如果下一世，下下世，我把你忘了，你一定记得要告诉我。”

陆思晴和唐诺冉在同一天相继离世，这两个几十年来一直形影不离的名字，如今再一次轰轰烈烈的出现在个个头条新闻上。

江小甜搂着自己五岁的外孙，哭得像个孩子。

“外婆，你为什么要哭啊。”

“有两个人太讨厌了，他们老是秀恩爱。”

外孙不懂秀恩爱的含义，只知道外婆都哭了，点头附和道:“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