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回来的时候玄邶正盘腿坐在台阶前发呆，模样甚是纯良无害。一见她出来，忙起身上前问候。

“师娘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辛苦了。”

信了你的邪！

“拿来”

玄邶讪笑，“师娘你让我拿什么出来？”

“潮镜。”九真似笑非笑，“别说不在你身上，这是我自己的伴生法器，气息我还是很辨认出来的。”

刚刚出来的时候她感受到潮镜的气息，一眨眼这股气息就不见了。玄邶这划破虚空藏东西的本事倒是高明得很。

看这情况是逃不过去了，玄邶默默叹气。只见他指尖荧光微绽，便划过虚空，拿出刚刚藏起来的潮镜。“前两日我回了趟神界取些东西，便将这潮镜给带了过来。”

九真接过潮镜，果不其然，在上面感受到了残余的灵力波动，潮镜上装了一个漆黑的珠子。看着这镶嵌在镜上的珠子的纹路，她忍不住笑了。

“你师父隔段时间便来找我一遭，每次都送我些天材地宝以换取一些灵力。我有时不耐不想换给他，他便跟我打一架，打赢了就要灵力。我只当他开启这潮镜频繁一些，现在看来，这转灵珠嵌上有一段时日了，明明不需要我的灵力也能开启潮镜。所以，上次他拿走我三千年灵力是做什么去了？”

她指尖一点点划过镜身，慢慢在藤椅落座。最后一句格外地轻声，似自言自语。

下方的玄邶也未回答她。

九真轻轻闭眸，在小世界的几十年一一从眼前略过后渐渐淹没在体内万千的情思中，唐骆冉的脸和记忆中数张模糊的脸慢慢重合。不一样的脸啊，却是一样的情意。她想记得再清楚一些，再清楚一些，最终却只留一点疑惑和酸涩。

几息之后，这一世的记忆也只剩个大概轮廓了。

心底还有一个疑惑。

“玄邶，你说世上有不求回报的情意吗？”

玄邶之前用潮镜观看，自是知道她在问什么。他仔细斟酌之后回答：“许是没有，与其说是不求回报，不如说是要的太纯粹了。要真情，要真意，不是敷衍也不是感动。若是没有，不如不要。”

不如不要，不如不要。九真慢慢咀嚼这几字，吃吃的笑出声来。该说他太傻还是太痴？

“倒是有趣”

“尊上！”玄邶低着的头抬起，眼中全是愤然：“他人一腔情意，到尊上这里便只剩有趣二字吗？尊上竟是没有半分情意的吗？我看有人满腔情意交付予尊上，哪里是有趣？明明是瞎了眼，盲了心。”

一字一句，全是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