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位公子您可真是误会奴才了!”这小厮即便被骂了也不生气,仍是嬉皮笑脸的为几人解释道:“咱九船的门票寻常确实是十金板,但今天的日子可是不同寻常!今天,是咱摘花水楼的花魁‘幽幽’小姐出阁的日子!上九船的客人,不仅能近距离看到幽幽小姐,跟幽幽小姐互动聊天,还有机会参与幽幽小姐设下的考验,得到幽幽小姐!这可是万金不换的好事!几位公子,您说这五十金板门票花的值得不值得?”
摘花水楼的花魁是最顶尖的清倌人,由每三年一次的花魁大赛评选出来,每一届花魁都是貌若天仙且多才多艺的奇女子。被评选出来的花魁三年后,将以设立考验的方式选中一人托付终身,被称之为“花魁出阁”。
在前任花魁出阁的第二天,新一届的花魁大赛会再次开始。如此这般,周而复始,这个幽幽小姐已经是摘花水楼的第十九任花魁了。
历任花魁出的题目不尽相同,有让参加考验者抚琴的,有让参加考验者下棋的,有让参加考验者比斗的,还有让参加考验者说一句情话打动自己的。
历任抱得美人归的人也不同,有王侯将相,有富贵之家,甚至有和尚道士。还有两届没有参加考验者能让花魁满意,花魁谁也没选,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的。
程小楼前身虽然从未来过九船巷,但倒是也听过花魁幽幽的艳名。只是以前没有对于女人的需要,自然对其也没有什么想法。
今天还真是来巧了,第一次逛青楼就碰到这种大场面。
这回李赟晟也不废话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金票来,从中抽出一张面值为一百的和一张面值为五十的,买了三张船票。然后便在港口众人艳羡嫉妒的目光中登上了专门为九船等待的小舟,画舫楼船驶去。
因为昂贵的门票和高额的消费,九号船平常要比其他几号船的客人少许多。可今天因为是花魁出阁的日子,所以虽然船票比寻常时候贵了五倍,但九号船上的客人却比反而更多出了五六成左右。
在舟上可以看到,九号楼船中影影绰绰人来人往,相熟的人之间谈笑风生,形单影只的人自顾喝着茶酒、吃着水果,等待着花魁正式出阁的良时。
看到船上这么多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们迫不及待的模样,李赟晟不禁嗤笑一声道:“嚯,一个贱妓,这么多人来捧场?”
“少女怀春,少年思春。大家都是荷尔蒙旺盛的时候,很正常。”程小楼随口回应了一句。
李赟晟挠了挠头,没听明白荷尔蒙旺盛是什么意思。正待要问,便听给几人划船的小老头接话道:“这位公子如此想便明白了,要说一幅名画,不过就是些宣纸笔墨而已,怎么会那么贵?一块翡翠,不过是一块好看的石头而已,怎么会那么贵。无外乎有人捧,有人追求罢了。就是一坨屎尿,想要的人多了,也会有自己的价格。抱歉抱歉,小老儿言语粗俗,污了几位公子雅兴了。”
这船夫体型干瘦,面容苍老中还透几分猥琐,但没想到世事倒是看得挺通透。
“无妨,话糙理不糙,你说的倒也不错。”程小楼摆了摆手,轻笑道:“这是有需求,就有市场啊。猴子,你看这花魁,再美也不过就是一个身份低微的艺妓罢了,本身是不值什么钱。但她在摘花水楼三年,受了多少人垂涎,收了多少人称赞,又有多少人追捧?这就是附加价值。你若是抱得美人归,圣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李大公子受得美人青睐,收了个花魁到身边,到时候羡慕嫉妒恨你的人无数,够不够你满足虚荣心的?花魁花魁,她值钱就值钱在这个魁字上面。”
李赟晟闻言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恍然道:“哦!原来如此!这不就跟我得到了稀奇物件时,喜欢跟旁人显摆的道理一样嘛!”
“对咯!”撑船的船夫笑得满脸都是褶子,再次接话道:“就是个稀奇物件!投身青楼的女人,不管是红倌人清倌人,哪还算得上是人了?都是个物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