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长教得会吗...”她自己连烫壶都不过。
镜烟噗地笑出声,捏着发簪子的手都在抖,勉力才挤出几个字:“她硬拉着去的...说一定要和她学,才精湛。”
陆芙鸳盯着远处的花栅,不知怎的,忽就想起了朱寇。
“你知道朱...”
“小芙鸳,别来无恙啊!”
语出未半,南边宫门外飘来一道男儿朗声。
她偏头望去,一雅色青衫,一丹色裙裳由远而来,和着漫天雪色,渐渐步近。
白榆怀也不管主有未请客,只冲陆芙鸳冁然一瞬,便拍拍衣袂自顾落座,垂眼伸指细密拭着腰间那块暖玉上的点点雪色。
但探得陆芙鸳身上之息,却在心上哎哎叹着’呀,此灵丝毫未减呀。‘
在情同手足之人身上探得仇家的气息,换谁谁生气...
说来手足,他抬眼瞧了瞧陆芙鸳,无碍无碍,她是男儿女儿都毫无所谓。
他方才大步流星而来,世瑛妧小跑着压根跟不上,干脆插着腰缓步行来,此刻才姗姗来迟,是气喘吁吁模样。
但还不忘伸手拂来他肩膀,其隙应得喘不上气,冲陆芙鸳笑得艰难:
“你好啊。”念她为自己求得如此风流英俊的白哥哥,世瑛妧已然不厌陆芙鸳,此刻竟还记得向她请礼。
陆芙鸳瞧着世瑛妧摸上去的小手,默默叹着,若是叫宫人瞧见她今日抱着墨衍,明日又摸着白榆怀的,怕是要闲言她漠疆甚是开放。
她一手撑在青石桌上,拖着腮,此刻一双杏眼盯了宝贝着那块暖玉的白榆怀,其声娓娓,风风韵韵道:
“白妖孽,你...怎的还未老啊?”
刚入宫时自己可比这漠疆小公主闹腾多了,墨衍像块石头,但白榆怀竟愿意搭理自己,想来那段时日跟着他还挺欢畅的。
初见时应得他容貌便唤了一声妖孽,相处下来发觉他日日谈妖灵之道,弄起玄虚,更是定了他白妖孽的外称。
那时他如何模样,现今还是丰神雅面,竟让陆芙鸳开始怀疑,昔日他说的自己不为尘间人之罔言,该是...真的?
“白少傅。”镜烟瞧世瑛妧那胡乱摸着的小手有些稀奇,盯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福身请礼。
白榆怀终是摸完了他那块暖玉,诶声回着镜烟,又看向陆芙鸳,笑仪潇洒:
“谬赞呀。”
可感受着身后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伸来颈肩,他心上僵了脸,是有三分抗拒的...
此壤间佳人三千仪面,或娇或柔,或温或淡,如何姿态都异于灵内妖身雏鬘,令男儿颇有几分兴致。但于此漠疆小姑娘...不是他的一碟菜。
墨衍这徒孙明明落一句话便能将她带走,偏言不关他的事,要自己来陆芙鸳这儿请。
说这少傅是个虚差,但他还真不闲,若这小公主不喧闹,倒还无碍。偏偏像灵内那些活宝...终日喋喋不休,要人时刻陪着她。
罢了,说来,他也真来了,此趟只为将这小姑娘......甩掉。
陆芙鸳盯了他良晌,见世瑛妧在他身边左右摸去,又贴来后背,须臾便探出头来,放在他肩上...
眼见着那张清雅面容略显窘态,陆芙鸳不禁弯了眉眼,唇间藏笑。
犹记得文娴也爱缠着白榆怀,躺在他怀中不比这漠疆小公主安分。
“镜烟,庄莓不是正跟着荷长学沏茶吗,你去瞧一眼,正好沏来招呼招呼白少傅。”
镜烟福身,碎步退下。
思及文娴,陆芙鸳眸色黯然,手腕换了个姿势曲起,托腮瞧去远处。
以至于白榆怀正冲她使劲抛着眼色,她压根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