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怀大嚎道：

“哎哟！疼死本夫了！容恕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么用力是想砸死你夫子吗！？”

他根本不疼，却是冲着陆芙鸳眉目扭曲，大叫着的话里藏了层层意思，有意无意挑着她对墨衍生疑，但没想到陆芙鸳根本不开窍，拣起书哗啦啦翻着，睨着他满是鄙夷：

“哎哟...在灵内混了这么多年，一本书就能给你砸死喽？你们玉灵炼的什么玩意儿，嗤...”

白榆怀啧啧两声，盯了陆芙鸳半晌，忽觉为了自己这个好不容易开窍的徒弟容恕，得好生将陆芙鸳调教一番。

于墨衍和陆芙鸳之间望了几个来回，他莫名想起卞无秋，再想起卞无秋她那个疯狂的娘，忽觉不妥，他对墨衍道：

“湮丹已服？”

仿佛是不喜与他说话，墨衍依然执着书册淡淡扫之，冷声道：

“自己探。”

“哎哟——？今天怎么这么失礼呀....”

白榆怀将’哎哟‘二字拉得老长，一张丰神雅俊的面容即刻展颜，唇角漾出是个怀春姑娘家看了都醉心的弧度，见墨衍不理他，思索片刻反手一挑陆芙鸳下颚，眼睛却是盯着墨衍。

果不其然，墨衍抬眸与他对视，面容极为冰冷，眉间微微蹙起，道：

“莫要扰人学书。”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榆怀拍案狂笑，笑得陆芙鸳满脸尽是难掩的嫌弃，她神思一动，那本是因为白榆怀失态而一言难尽的脸色暗藏笑意。

本就没认真读书，白榆怀还在此喧哗，正好给了陆芙鸳打岔的机会。

只见她悄悄偏头与飘在自己肩头的呼哧对上一眼，再将视线扫去正捧腹大笑的白榆怀，呼哧即刻领意，往后飘了几步蓄力，再是凝神一冲。

白榆怀已然笑倒在地，眼眸微眯间忽见一面色狰狞可怖的头颅吐着长舌飒飒舔来，忽地弹去墙上，扒着墙面笑声戛然而止。

“哈哈哈哈！”

此刻换作陆芙鸳笑到手心一松，那书册自指间脱落砸于案上，一声闷响间还‘哗啦啦’地自翻了几页。

但余光却瞥见墨衍望来，扭头一看还真是盯着她，惊得她一如方才白榆怀般笑意戛然而止，登时手伸去案上胡乱摸着那本全身都写着‘枯燥至极’的莲城规训书，执起冲墨衍讪然扯了扯唇角，扯出一道假得不能更假的微笑，而后状似极其认真的埋头苦读。

白榆怀也终于正色，大步走去陆芙鸳身侧落座，揉着腰间暖玉，对她道：

“小芙鸳，你认识陆殁吗？”

信手招万年修灵之灵兽，被陆殁锁灵根于容恕，身上加之有陆殁的谛业冰莲之息，她于莲城，绝不是身份浅易之人。

陆芙鸳偏头看了他一眼，道：

“不认识啊。”

“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可不敢再乱画了，莲城于歪道禁术颇是敏感。”

白榆怀伸手指了指方才紧紧跟着自己，现下还朝自己呲牙的呼哧，于陆芙鸳庄容正色。

他变脸变得不要太快，陆芙鸳瞧他方才还嬉笑喧哗，此刻忽然一本正经，揉了揉眼怀疑莫不是自己望错了。

瞧他这般严肃，她望了望呼哧，只得道：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