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收拾干净了公寓,把自己常穿的一些便于活动的衣服装进箱子,还备用钥匙的时候对公寓管理员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就拖着箱子离开了。
这一天下着雨,淅淅沥沥地,虽然不大,却没有个停的时候。我拖着箱子走到附近的车站看着列车时刻表想着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却看到许晋举着伞和一个女子一同走着,表情柔和而亲善,两人状似亲昵,一如许久前的我们。
原来他口中所说的为我们两人想想也只是为了分开而想想。
原来我的付出的是生命,牺牲的是生来上天便赐予我的,却只是为人类的生命科学研究进步提供的实验样本。
原来他宁可将我送上实验室的解剖台也不愿尝试着和成为超能力者的我在一起。
原来他口口声声称作是怪物的超能力者中也包含了我。
原来……是这样。
突然间,雨倾盆落下,我没有带雨伞也不知道何去何从,我想借上天降下的雨清醒清醒,就站在雨里淋着。有雨伞阻隔了雨水,我转过身想要感谢那人,却看到身后站着的是周隐。他发丝有些凌乱,鞋上挂着几滴雨珠,眼神淡漠没有情绪,却像是松了一口气般。
“我们明明互不相识,和胜利也只有一面之缘。可是救我的,来找我的,却都是你们。”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却仍掩不住些许的哽咽。
“有来有往,就认识了。”周隐说。然后望向我之前看着的那个方向。“你不在胜利很担心,就出来找你了。”他的后一句话像是解释他在此的原因只是因为受胜利所托,周隐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想哭就哭,但不要执着于此。”
“哭是我不太擅长的事情。”我对周隐这么说。其实我以前是会哭的,但凡事我能忍就忍了,开心的事情还不够,何必让别人陪着我一起不高兴?机构之后,我控制自己的眼泪却变得困难起来,它们动不动就要跑出来宣誓自己的存在。我总是很努力地将它们忍回去,可刚才眼见许晋和别的女人走了,这些多愁善感的泪水却没有出来加剧我的凄凉。
事已至此,自欺欺人是没有意义且究极可悲的,既然我天生就是一个能力未曾显现的超能力者,那至少要了解自己。“周隐哥,你是能力者吧,可以教教我关于能力者的事情吗?”
“先回去再说这些。”周隐伸手拉过我身旁的箱子,撑着伞带我向住处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就看到胜利冲了过来。“姐姐你不要不告而别啊。”我觉得眼眶又有些湿意,便低下头。从医生诊断自己是超能力者开始,就像是上天将世界转换了一般,他人处再无好意与信任可言。然而绝处却总是意外的能够逢生,总有人善意相助。譬如周隐和李胜利救了我,收留我在他们那里疗伤;又比如刚才,大雨倾盆而我没有伞,却有人愿意分我一半伞遮雨。而每次那个带来生机与活力的却都是我原本并不熟识的胜利,甚至周隐即便不那么爱理人,却也总是温柔体贴。
“胜利,你真好。”我抬起头时,眼里有湿意,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有了心力勾起一丝笑意。“谢谢你。”
“海伦姐姐,你才知道我好吗?”胜利略嘟着嘴有些傲娇地拖长音哼了一声。
“先去把湿衣服换掉吧。”周隐忍不住笑了笑,侧身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