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逃走，没想到你竟回来自投罗网。你的防御屏障还挺坚固的，但你是不是忽略了我们可以爆破？”许晋带来的人立刻将我围在中央，枪支纷纷瞄准了我全身上下所有的要害。“他丢下你逃走了？”许晋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嗤笑。

我想既然许晋想抓的是我，那我就多拖延一会儿，这一会儿也许他们就能顺利离开了。但有些事我还是想要弄明白，不论前途是死是活，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虽然和许晋的不顺利与悲剧让我很痛苦，却没有让我失去分析能力。“我不过一个防御屏障的能力，值得你们如此执着？”

“你太小看自己了。一个防御能力确实不值得我们抓你，给你一枪就绰绰有余了。至少也要有李胜阳或是吴若的能力，再或者你有周隐的实力，你才有被机构看重的资格。”我被群人以枪所指包围起来无处逃脱，许晋也不在意我是否拖延时间，慢慢地说：“你现在是和他们在一起吧，想必他们应该告诉过你，有些能力是天生的，有些是因你们自身的经历和精神需求才衍生的。比如，我们判断你之所以会有防御能力是因为你觉得自己需要保护。”许晋突然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地讲起与能力者能力相关的事情，我曾经为他这样专注又投入的样子倾倒，如今却再没有这种心绪了。他闲适地掸了掸身上落下的灰尘，然后看向我：“你不知道自己体内的另一种能力才是自己的王牌吗？”

“从你目前对我的重视程度，我可以想象。”事已至此，我无路可退，无处可逃，反而生出了一种行将就义的豪迈，索性与他慢慢谈，多知道一些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看样子你们也还在探索过程中。我可以将你的能力展现在你眼前，要不要回来我身边？”许晋向海伦走近。

“听起来我的脏器还活着。”

“是啊，除了和你分离了以外，活得很好。”

我说不清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看待他如今对我的态度，像是重要的人又像是珍惜的人，却都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对科学的狂热，或者是说他对于能够从我身上发现消灭超能力者办法的可能性而感到兴奋不已。可我从很久前就知道，其实他心里对能力者是厌恶之极的。

“别耗时间了，差不多也该和我走了。”许晋看了看表，然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看向我，好似这般对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我出来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实验结果现在该出来了。反正他们也丢下你了，无家可归不如来机构做贡献，总好过在那些不正经的人身边做保姆。”

“我的性命在你眼里是这么无足轻重吗？”我和他相识许久继而成为情侣，就算变成现在这样，却不想轻易就放弃曾经托付的真情实意。我还是想要尝试去挽回一次，哪怕就这一次。

“不，你说错了。”许晋突然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慢慢收紧手指，我也慢慢觉得呼吸困难。“你们这些怪物的性命，对我来说无足轻重。”

我知道他主张人生而平等，但能力者所拥有的超能力是超越人应拥有的能力，破坏了他心中平等的天平。加上日常工作与能力者打交道，他们大多数处于社会底层，没有正规的工作和收入，很多人靠从事着不怎么光彩的勾当营生，久而久之他对能力者的厌恶就成了一种生理性的反应了。而后，我发现自己正在逐渐变成一个超能力者，他在厌恶我的同时，也在厌恶和我在一起的自己。

毫无预兆的，胸口一震，有液体洇湿了衣服。我努力地吸气，只觉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