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以后你和李胜利在胸口同样的位置会有一样的伤疤，和情侣的纹身一样。”许晋将我丢给旁边的人，收了手枪，嫌弃地递给旁边武装的人员，然后掏出手绢擦了擦手上和脸上溅到的血滴。“带走。”

情侣纹身么？那是我曾经看到朋友中的一对有一样的纹身，觉得像是印记一样，和他提过的话。原来他都记得，然后用我所说过的一切来伤害我。我总算明白这个男人对能力者们是多么的痛恨，痛恨到可以如此绝情冷酷，可以将我和他之间过往种种当做不曾发生，可以将我当做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对待，甚至将我当做他人生的污点，只言片语的好话都没有。往日的点点滴滴也因此变得更加的令人痛苦，有什么卡在嗓子里，然后突然爆发了出来。

待我再回过神时，周身被黑色透红的东西包裹着，它们像云又像烟雾一般飘着。我看了看周围，那些拿枪指着我的人纷纷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但没有死。我记得我痛苦不已，然后他们就都倒下了。

我发现自己此刻是飘在半空中，身后也有那黑色的东西，像翅膀一样忽闪着，发出呼呼的声音。这应该就是我的第二种能力，许晋抓我的目的。

我听到模糊不清的轰隆声，大约是许晋和他的人爆破过多让这栋建筑变得千疮百孔，这建筑大约快要坍塌了。

“吴若让我来找你，这里机构的人不少，但都昏过去了。你要找谁？”我听到有声音响起，周身黑色的东西不安地动了起来将我裹了起来。“失心了。”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明亮的火光一闪而过，黑色的云雾突然像是活了一般，立时追着那火焰与声音响起的地方飞去，如黑色的缎带一般却带着阴狠。那人似乎身手敏捷，躲过了多次攻击，那黑色的云雾多次砸在他一侧的墙上，留下斑驳的印记。

其中一人闪过一次攻击后立刻向我冲来，黑色云雾通人心似的立刻返回来保护我，追着那人后背袭来。那人在我面前停下，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孔，是周隐。黑色的云雾在他身后极近的地方突然停下，转而继续去追击另一个人。我从前一直喜欢周隐这样的长相，看到他会想到诗经里的诗句，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可眼下他不似平常那般游刃有余，虽沉稳依旧，但也因云雾的缠斗而有些许狼狈。“海伦。”我听到他唤我的名字，然后低头看向我的胸口，那处枪伤仍在流血，因为在很近的距离被打中创口边缘灼黑，血迹顺着身体下流在衣服上留下了鲜艳的痕迹。他再抬头看我，眉头紧锁，我也看着他。一时间我们所处的房间里安静之极，我听到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原来那些黑色并非云雾而是玄色的火焰。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那是胜阳，是胜利的哥哥。”周隐看向另一边，我跟着他的动作视线也跟着转动了一下，视线又转回来盯住周隐，接着追着胜阳攻击的黑火也停止了攻势。“胜利没事了，吴若在照看他。”

胜利……我突然觉得眼睛很酸，有什么像要滴下来一般。我张了嘴，想要道歉却已发不出声音。周身的火焰却像是疯了一般躁动不已四处破坏，我不想伤害周隐和胜利的哥哥，却控制不住它们，更糟糕的是我渐渐地意识模糊起来。有什么自我眼中滴落，顺着脸颊滑下，面前的人影变得极为模糊。

“周隐！”胜阳在一边呼唤。

我明白的，能力者的世界里有着众多约定成俗的规矩。已经归为某派系的人若是失心，则由派系内的人负责抹杀。胜利救了我两次，可我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又过了失心的临界点，能力就快要不受我的控制横冲直撞肆意破坏。难怪人类的新闻里总说能力者可怕，超能力竟是如此可怕的东西。虽然对不住周隐，但他这一趟怕是要污了自己的手了。

“我来迟了，对不起。”这是我听到的周隐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