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看了眼盒中的金饼,一直萦绕在眼眶中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了:“这是作甚,五年前年你是自己来百花阁的,我本就没掏过一个铜板,这两年里百花阁中有一个算一个全靠你养活着,如今你只管走就是了,不必如此。”
大宣除了一些被迫卖入青楼的女子外,也会有些是因家中遭难活不下去便自愿投身的,这些人以前可能是平籍,但只要是入了这个行当从前的一切便统统作废,须得从新到官府登记改入贱籍,婉筠便是这样的情况。
“这些年得花姐拂照,凡事你都是依着我的喜好来,未曾有过半分责难,便是这份情也千金难抵。”
“不成,你把钱都给了我自己又该如何。”
“我还有他呀。”
“唉!”花姐叹了一口气:“我的傻丫头啊,千万不要随便将自己的一切都堵在男人身上,到最后难保会有好下场。”
婉筠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这样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听过不少更看过不少。可每当她想起萧逸那日里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的场景时,婉筠便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信感:“可能花姐还不知晓,若非有他一个月前我可能就是一句尸体了。哪怕,到最后他真的负了我,算起来却还是我赚到了。”
上次的事情婉筠一直未曾告诉花姐,今日这般随口一提也是吓得花姐冷汗直冒,细细追问之下婉筠才将上次的事情挑了一些说出来,不过却隐瞒了萧逸杀人的事情,不是她不信任花姐,而是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宜太多人知晓。
花姐虽未在现场,但从婉筠的描述中也知道了当时的事情是何等的凶险。想着婉筠与萧逸也算是共同经历过生死了,方才将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随他走吧,这些金子你带上,以后总能用得着。”
“谁说我要走。”婉筠摇了摇头:“郎君还要让这百花阁变成广陵城的第一酒楼呢,他还要让大家都能堂堂正正的做人。”
“不走?”花姐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原本阿斯行的神情荡然无存:“那你为何给我钱?”
“百花阁要成为像广玉楼那般的存在要花上不少钱,这些总会用得上,我也想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
对于这些事情萧逸自然是不知晓的,此时天色渐暗距离第二日大比开始也只剩下一个时辰,萧逸站在百花阁门口任由细密的雨水落在他的脸上,他总觉得如果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用水应该便能浇醒。
狗哥穿着蓑衣驾着马车等在不远处,不明所以的看萧逸站在雨中时而咧嘴傻笑,时而用力拍拍自己的脸,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逸弟这是离疯不远了。”
对于婉筠和萧逸的事情他已经听百花阁的人说过了,在这位单身三四多年的汉子的认知里不过是个讨老婆的事情,怎么便能让一个好端端的人成了这幅模样,他记得村里的刘大壮讨了隔壁村的王小花做媳妇时,也是同出一辙的样子。
萧逸还仰着脸想借这场雨尽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听背后突然传来轻柔的声音:“怎么在这里淋雨。”
转身便看到婉筠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怒看向萧逸,随后便将自己手里的伞交给青儿,她自己则用手中的帕巾帮萧逸擦拭着脸上的雨水。狗哥见婉筠来了便将马车赶到百花阁正门的位置。
“应该不是梦了。”萧逸看着婉筠小声嘀咕道,随即又觉得好像缺了什么,细看之下才总算反应过来:“怎么没戴面纱。”
婉筠面色有些绯红,低着头答道:“以后也就没有戴的必要了,之前倒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难道今后郎君还能眼看我被人欺负不成?”
萧逸点点头,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这倒是,谁敢欺负你一律打断所有的腿。”
婉筠笑笑也不多言,便由萧逸扶着上了马车。青儿本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萧逸抢过手中的伞后便将她赶了回去,今晚的大比不会过于太平,若非婉筠坚持萧逸连她也不想带着。
待婉筠云坐好后,萧逸冲着狗哥大声的叫喊道:“走吧狗哥,去打响我们名动广陵的第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