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发出一阵怒吼,城墙下方的盾车,没有铁皮保护的两三炮就被打散了架。
“各位听令~炮口下调三格!”
孙元化口中不断的喝令,指挥着火炮手调整着大炮的仰角。
火炮以不同厚度的木枕垫起来来调整仰角,在木枕旁边也有计算仰角的木尺。
在他的喝令下,装好铁弹的火炮整齐地下降了仰角,黑压压的炮口,对准城下滚滚而来的清兵。
孙元化又是一声喝令:“开炮!”
旗手猛地向下一扬,一声声巨响,每门火炮的炮架都不由自主向后跳动一下,大股的火光与烟雾腾起,十颗比拳头大的炮弹又是呼啸往清军骑兵群中而去。
杨乐站在几米高的城墙上,看着火热的铁球从己方大炮中呼啸而去,狠狠地砸中冲锋的清兵。
一片的血肉纷飞,不断有人砸倒在地,人叫马嘶,一片混乱。
他暗暗点头,这些炮手在孙元化的训练下,准头强了不少。而且火炮并排齐射,不易躲闪,威力更大。
更重要的是,发射速度快了不少,野地中无障碍快速奔跑的骑兵,一秒钟可以奔过十米。
那些清骑从三百多米外加速奔到一百多米外,己经炮击了一次,每次发炮间隔不到二十秒,炮弹的装填速度已经非常快了。
杨乐估计这第一波的清军冲到城墙下,炮兵至少可以再发炮一次。
于此同时,对面的四门红夷火炮也开火了。
“砰砰砰砰。”
四发炮弹呼啸而来。
“躲避!”各将领呼喊躲避。
明军的士兵纷纷躲到了城墙之后,通过小小的瞭望孔往外观察。
火炮当然停止了射击。旗兵借着这个空挡,加速冲击。
“上霰弹,碗口炮与虎蹲炮齐射!”
孙元化在杨乐的启发下,对炮弹进行了升级改进,虽然里面的结构还不能像后代的炮弹一样精致和先进,但却可以挖成真空,加上了火药以及木质引信,发射出去之后能爆炸,而且还可以往里面添加一些铁片、尖刺、铁丸什么的,增加溅射伤害。
“轰轰轰。”
杨乐对眼前的火炮的打击成果颇为满意,仅仅两轮发射,他估计至少给对面的步兵造成了四五十人的伤亡。
相对于一万多的步兵与骑兵,两轮炮击给他们造成这一点儿伤亡不算多,但对方的冲锋威势却被压了下去。
不过,后面的骑兵冲锋向来散得开,前后相去达二十步,左右相隔也有四步,队间更是相隔五十步,二十发炮弹对几千个骑兵来说,还是少了点。
“杀~!”对面呼喊着听不懂的蒙古语。
又一波步兵、骑兵滚滚而来,排山倒海般的铁蹄如洪水般绵延到城墙之前。
鸡泽城太小,护城河也很窄很浅。
尸体很快填满了护城河,将快要干涸的河水染红。
“零格平射!”
在孙元化的喝令下,十门佛郎机炮几乎调到直射的角度,同时那些碗口炮,也一样是调到直射状态。
严格的训练,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虽是几千骑兵滚滚逼来,各个炮手的动作准确无误,有条不紊。
片刻后,火炮全部整齐放平,几十个黑洞洞的炮口,凶恶地凝视着扑过来的那些清军骑兵。
不但如此,城墙的两侧及后部,五门红夷大炮,十门小型佛郎机炮,也尽数装上霰弹,将炮口放平。
清军在盾车的掩护下,朝城墙下方五十米内推进。
到了近身距离,远程大炮不能打,这些近距离的霰弹平射,可是伤害爆表。
同时,城墙上响起一道很洪亮的声音:“火铳准备!”
薛云看见清兵已经架好了木梯准备登城,立即喊道:“开火!”
城墙上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响个不停,城墙上的火铳手,向下方的清军人马一顿近距离射击。
先前火炮的霰弹轰击,己经成功地将清军骑兵冲击威势大大减弱,远处不断倒毙的人马,也阻碍了后面的骑兵们冲得更近。
加上火铳齐鸣,在城墙周边五十步这个范围,己经成功地组建了一道犀利的火力网。
那些刚刚竖起来的木梯,很快掀翻倒地。
那些骑兵和拿着盾牌的步兵一**的冲上来,很多人己经不得不在百步外或是七十步外就开始放冷箭,或是用力地投出标枪和飞斧。
如此骑射的威力自然大大减弱,毕竟马弓射程不远,就算借着马力,箭矢在百步之外射出,到城墙上也是强弩之末,标枪飞斧同样如此,此类武器最理想的抛射距离是三十步以内。
“放~!”
薛云大声喝道。他的声音拖得很长,脸色也很白净,就像卢象升一样,恰似一个书生,而不像是一个猛将。
不过,人不可貌相,他们打仗从来都不含糊。
此时,薛云与祖大宽负责城墙的东面,每人麾下领一队军士,各两队火铳兵,合计四队火铳兵,共两百多人。
这些火铳兵分为三列向外拼命轰击,每一轮排铳打出,就是一片的人叫马嘶,不断有清兵落于马下。
很多马匹中弹后,巨大的痛苦让它们横冲直撞,造成更大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