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应当如何?”吴岩问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的目瞪口呆的少年,也只剩下他还没有跑了。
“午间休息,或坐或睡,务在安闲。”少年一愣,然后背书一样地答道。
“那就歇了吧,回见。”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午间未过,队正就得到消息而来,将吴岩、谢丰田拖出去,用冰水把昏死的人浇醒也一并拖出去。
在厢指挥使的监督之下,按照军法进行处置。
军中私斗,军棍二十!狗腿子们被打了二十军棍就抬回去了。
持械私斗,军棍三十!蓄意伤人,再加二十!不因伤情有所减损!谢丰田也被打了五十军棍,又晕死过去,被抬了回去。
吴岩就难定刑了,五十军棍少不了,但是“玉碎”就难定了,毕竟人也没杀死,总不能斩首,但是也和杀了别人差别不大,影响极其不好,也不能按照蓄意伤人来定,难以平军心。
当队正和厢指挥使为难之际,阴三儿偏巧不巧地散步散到这里了,有热闹大家都爱看,长官也不能免俗,就凑头过来瞅一瞅。
咋回事啊,不赶紧打了还留着过年啊?这么多人看着,还想不想操练了?磨什么吉尔洋工呢?
大人,是这样的,巴拉巴拉巴拉······
队正和厢指挥使你一句我一句,把发生的事讲了,阴三儿听了阴惨惨一笑,心想:张大江这家伙找的也是猛人啊,有趣。
死了吗?
没死,但是······
得,没死不就结了,有啥好纠结的。军心难平?你们怎么管的兵,啥时候轮到他们发表意见了,给老子狠狠操练这群崽子!
还为难?也确实,让人家美少妇守活寡,哥儿几个总不能光明正大地去代劳,确实是大罪过,这样吧,加十棍。行了,看着也没劲儿,我有事先走了啊。
队正和厢指挥使面面相觑,但别看阴三儿说话随便,实际上治军极严,一旦定下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吴岩最终因为持械私斗、蓄意伤人、让少妇守活寡,被打了六十棍。
他被脱下上衣的时候,观刑的人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阴三儿碰巧出现就猜这孙子背景很硬,没想到能硬成这样。
为啥呢?宋朝之前,文身还没有成为流行,在脸上和身上纹刺都是犯了事儿才有的刑罚,身上有一处就是了不得的凶犯了,这哥们儿背上文的跟花似的,不晓得犯了多少事儿才被家里保下来,生生用肉刑替换了其他刑罚。
社会社会!
其实,唐朝时文身就已经成为了一种审美,但也局限在上层人士的闲暇消遣,五代战乱频仍,上层的人也无闲心玩刺青了,文身又成了罪犯的标志,还代表着屡次犯罪、暴力犯罪。
于是,很多士兵寻思着,下来了一定要和这大爷多勾兑勾兑,说两句:“苟富贵,无相忘”的话;有些士兵则夹紧胯,内心颤抖不已。
连行刑的兵卒也没敢使劲儿打,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