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本不必拿刀,但他那一刻真的很想一刀劈死谢丰田。
他从来到这个世界直到现在,总共就受过两次伤,一次是在郸州城中逃跑被契丹兵砍伤,另外一次就是刚才猝不及防挨了谢丰田一刀。
能不生气吗?受伤他能接受,被刀劈成重伤也没啥,但是被一个奇丑无比的家伙阴险地偷袭他忍不了。
要是大家有什么血海深仇,你哪怕给老子下毒也就认了,关键是没什么仇没什么怨,仅仅为了欺负新人立威就要下这么狠的手,大家都是袍泽,以后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对方的袍泽!
谁知道这种狗东西到了战场上会不会反戈一击?这种人渣必须弄死。
但真的动手的时候,反而下不了这个手,直到最后把刀架到谢丰田的脖子上,还是有所犹豫——快意杀一人确实简单,但是谁知道这有着朴实无华的名字的人背后,有怎样的妻女家庭?
可能都靠着这家伙的军饷赏银勉强过活,他是该死,难道他的家人就因为这么一个逼人,也要死吗?那也不应该由我来动手,恶人迟早会死。
这就是吴岩伪善的一面了,反正我又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恶人也不应该我来杀死,不惹我就好了。
谢丰田靠着墙,感受到脖子上刀的凉意,知道自己还是败了——连笔者都不知道他赌自己能赢的底气何在。
他看着吴岩愤怒的脸,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快意——终于不是那种淡定的贱笑,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了,看来你也是人啊。
想着,他“哈哈哈哈····”肆意狂笑起来,牵动身上的伤口,全身上下无处不疼,方才胸口受了一击,此时鲜血随着笑声一口喷到吴岩脸上。
看到小白脸上的血污,他更快意了,狞笑着说:“小白脸,有种你就杀了老子!”
他知道吴岩真有可能杀死他,但是心里的怨恨还是超过了惧意——军中持械私斗本就触犯了军法,私杀袍泽更是罪无可恕,哪怕这厮是某个小将的亲戚,为了军规军心,也不得不死。
吴岩很愤怒,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手上不由加力,刀刃在谢丰田的脖子上压出了一道血痕。
他看到营帐外此时早已站了很多看热闹的士兵,欺负新人他们经常见,持械私斗见得也不少,一怒之下刀杀袍泽,还真是新鲜。
这些吃瓜群众津津有味地看着,十分期待这新来的士兵能把谢丰田杀了,下午就又有一场斩首的好戏可看了,平淡如水的生活除了出去杀杀人,也就看别人掉脑袋这点儿乐趣了。
吴岩转念一想,就知道这货包藏着什么阴险的祸心,感觉他那张本来就丑的脸更丑了,得打上马赛克才让人不那么恶心。
他抹掉自己脸上的血水,看着这张都要死了还要幸灾乐祸的丑脸,叹口气:“虽然你长得丑,可以说奇丑无比,但难道活着不好吗?”
谢丰田怒从心头起:“杀便杀,羞辱做甚·····啊啊啊····”
还还没说完,就惨叫着在地上打滚,捂着裆部,弯成虾米状。
凄惨之状,真是闻者惊心、听者落泪。
看热闹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不由长大了嘴,捂着裆部逃一般跑了。
原来,刚才吴岩在和谢丰田说话的时候,掏鸟之势出手,直捣黄龙,使劲儿一捏,柔软的小玩意儿就爆掉了。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一次又一次试图激怒我的,要不了你的狗命,难道还不能弄坏你的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