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没回答，只是道了声谢，而后率先朝厨房外走去。

交错而过，梁文朝背对着苏七，脸上的神色除了惋惜，又增添了一丝追忆。片刻后，他轻声一叹，终于转过身，朝客厅走去。

坐在客厅沙发上，苏七看着神情变得有些麻木的梁文朝走来，将手机收回了裤兜里。

“怎么，又偷偷给陆警官发什么消息了？”

苏七耸了耸肩，看着他在对面坐下，拿起水壶开始烧水：“我请他们去走访这栋楼的其他住户。还有，顺便查查化学实验室的化学物品清单。”

梁文朝点了点头，道：“其实你这样很冒险。很多证据你都还没去查清楚，就来找我，不怕有什么遗漏吗？或者有什么意外？比如化学物品清单早就被我动过手脚了呢？”

苏七道：“你肯定动过手脚。不过，完善证据链的事情，还是交给陆警官他们去办吧。一氧化碳的源头找到了，就已经注定你们逃不了了。”

梁文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你似乎很着急？急着想把我这件事办妥了，好去办别的事情？”

苏七没有否认。

梁文朝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苏七看着烧开了的水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哪里出了什么纰漏一般。

看向了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苏七，梁文朝微微一笑，道：“好吧，我承认，一氧化碳是我和我太太放的。说实话，我没想害死那个老保安。真的。我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

倒掉了头茶，再次往茶盏里注入热水，梁文朝神情专注，看着热气腾腾的茶盏：“不过，我不会去自首的，我太太也不会。”

苏七怔怔抬起头来，看着梁文朝微笑着，递给了自己一杯茶。

“我认罪，但在你查清楚一切之前，我们不会去自首。我还是那句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是再查不出点什么了。但是，你，可以。只要你别再像这次一样，犯下粗心大意的毛病。”

梁文朝此刻的神态，就像一个谆谆善诱的慈祥教师，而且丝毫没有作假的样子。

“我告诉你的故事，都是真的。不过，我隐瞒了一些和案情无关的事情。包括我的儿子，我的太太……这些，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就自己去调查吧。但，我还是劝你，全心全意调查当年那场爆炸案。只要你找出凶手，我和你蔡老师会就老保安的死，去找警方自首。”

苏七脑中灵光一闪，一瞬间，他就明白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