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敢情永宁公主是个大地主啊,名下有二十六万亩地呀,这个知府,原来是上门来催税的。
知府催公主交税,
有点意思!有点担当。
永宁公主的回答让楚箫有些意外:“知府大人说的这些,本宫不是很明了,皇上以及太后,还有宫中的人,也没有一个向本宫解释这等事情,本宫现如今便不知如何筹措这些税赋。”
“公主殿下,卑职今日多有冒犯,多有冒犯”。喻均双手正了正头上的四梁带冠。
“大人不必过谦,你也是职责所在,税赋乃国之根本。”
“卑职理当尽心尽力报效朝廷,只是……只是……尚有一事,卑职还当向公主殿下全力禀报。”
“大人但说无妨。”
喻均端起白瓷茶盏,又喝了一口水,很长时间才缓缓的说出:“皇上和潞王,在全国开征“天地饷”,今年是第三年,也是最重的一年。按照摊薄到松江府田亩比例,公主殿下的封地应缴纳“天地饷”,折银二十四万两”。
“天地饷的事情,本宫知道,这两年,朝廷上下议论沸扬,只是本宫不知得这块封地竟然要缴纳如此多的银子。”
“回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封地在松江府,是卑职所属范围,卑职也是万般无奈,这“天地饷”是皇上和潞王修建陵寝所用,催缴得甚是紧迫。”
永宁公主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并没说话,想必公主是不好说话,或者不知道如何才算是恰当的回话。
天哪,楚箫总算是有点听明白了,税可以暂时不交,但“天地饷”好像催的很紧,“天地饷”是个什么玩意儿?原来是皇上用来修陵寝的,也就是修坟的。修个坟还要向妹妹收二十四万的银子,那在全国得搜刮多少银子来修这个坟呢?这得多大一个坟呢?
这搜刮手段有点尖商。
哥哥对妹妹也不放过。
楚箫剑眉一挑,星目闪烁,他想着《明穆宗实录》上面所说,当今的皇帝也比永宁公主大不了几岁呀,怎么这就开始要修坟呢?这是个什么皇上?“皇帝的光辉形象”在他心里瞬间有些成了泡沫肥皂剧。
一旁陪坐的太丰郡主一直都没有说话,猛然说出话来吓大家一跳:“公主,大人,只顾着讨论朝廷的税,和皇上的天地响。我郡主府外还有上千流民呢,公主封地的三千佣户还有二万子民呢,今年全年大灾,天气渐渐寒冷,这些佃户和灾民如何过冬?”
太丰郡主看来挺仗义,虽然整个郡主府,只剩下区区三十两散碎银子了。
“是啊,大人,这一路行来,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流民”,永宁公主扶了扶头上的金钗,不会……不会她真的,想当了金钗来赈灾吧。
“回禀公主,流民动以万计,扶老携幼,风楼露宿,其人户避摇役者,曰逃户,年饥而避兵,他徙者曰流民。皇上已下旨,今年可免秋粮,只是……只是……”。
书呆子知府说话真让人着急,楚箫想起一句俗语~老鼠钻进书箱,咬文嚼字。
“只是什么”?公主追问。
“只是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以今观之,浙东西又居江南十九,而苏,松,常,嘉,湖五府,又居两浙十九也,租税太重,民不能……堪”。
民不能堪这话都说出来了,这知府大人胆子挺大,挺敢说,但,书呆子知府,倒是说个办法出来呀,楚箫背在身后的双手又卡了一个轻轻的响指,身前的公主没反应,郡主的身子轻轻动了一下,像似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