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虚应阴沉着脸,“你动手吧!只是苦了这两个娃娃,将要落入魔人之手。
阿玄你别怕!千万不能丢我们张家的脸,咱叔侄俩今天死了,也算是以身殉道,不亏!”
宛童弯眉一挑,左眼角的泪痣也跟着动,瞥了一眼被她用幽能定在窗边的张洞玄。
“哼,当年就是松成子和我们二掌柜定下的约定,他是没传下来还是怎样?你打伤我的人还有理了是吧?”
“你这魔女还有脸提?不遵守约定的是你们吧!”
张虚应不肯多说,硬着脖子一心殉道。
一旁的张洞玄干咳一声,见宛童目光看向他后。连忙道:
“这…这可能是一场误会,我张家世代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自灵秀先祖之后还专门加了一条祖训。
说是‘人世欲魔,得周天佑,除之不尽,渊源不明。其若隐,可放任自流。其若现,张氏子孙遇之即除。’”
“即除”之后,其实还有一句,“可昭告天下,引修行人共除之”。
但此时求生欲极强的张洞玄很自觉的把这句破坏气氛的话忽略了。
“阿玄说的听到没?要不是他想害人,我打他干啥?”
冷静下来的张虚应接话了,语气虽然不是很友善,但那句“都是怪你们”的幽怨潜台词,连听得云里雾里的陈闲都能看得出来。
宛童回头瞪了陈闲一眼,可能她感觉自己很凶,可在一旁的张洞玄看来,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吓得他立马念了两遍静心咒。
每天下午搬小凳的陈闲则表示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把肋骨自己矫正接上。
“嗯…那好吧,这次算我治下不严,你们走吧。”
这就,让走了?
邪魔外道都这么讲道理?
张洞玄作为新时代的张家人,脑中马上闪出了一个黑人问号脸,但他身体却很诚实,弯腰,跳楼,一气呵成。
“二叔拿下背包”,人已经跳到楼下,把二叔脾性摸得透透的张洞玄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录取通知书还在包里,这边牙刷毛巾都比家里贵!”
张虚应一言不发,快速抓起落在地上的牙刷毛巾、罗盘毛笔塞进背包,跳楼动作和他上楼一样,潇洒,快速。
世界安静了。
宛童盯着陈闲无所畏惧的表情看了良久,率先打破沉默,“去你店里说。”
……
雪来小卖部。
陈闲把手中的黑色塑料袋顺手放到右手边的辣条箱子上,走到躺椅前方,乖巧又安静听候上司发落。
陈闲沉默,翘着二郎腿斜靠在躺椅上的宛童不爽了,“我都还没说话,你这什么表情?”
“肋骨断了,不过问题不大”,进屋后一直皱着眉头的陈闲平静说道。
宛童“哦”了一声,视线重新移到自己的漂亮红指甲上,“那几个新来的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开始调皮了?”
陈闲还是不说话,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在了解他的人看来,这样的倔强表情会让人有些心疼。
可在门口路过小卖部的行人穿过看来,那是标标准准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而且他觉悟很高,从坐上那辆蓝色奔驰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
逼着小女孩强买强卖就算了,毕竟李家兄妹没收到短信,这件事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他和宛童知道,以他这个“老员工”和宛主管的交情,完全可以蒙混过去。
可瞒着上司外出拉客,这性质就比较恶劣了,更别说他还惹出了两个不知来历的神秘道士……
现在看来,就连他唯一的好朋友,那个隔三差五就会听到他殴打“顾客”的崔龙斗,也都没他“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