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那时候真是年轻单纯……”陈祎浅啜了口酒，不无惋惜道：“哥原本是佛祖帐下二弟子，讲真，这可是个肥缺，想那天庭之上，有多少仙神连做梦都想见上佛祖一面。过了哥这一关，或许仍旧见不到佛祖，但过不了哥这一关，那你是想都别想。唉！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可真是逍遥。”

吴驰跟着附和道：“那你后来怎么下到凡间了？”

陈祎眸中闪过一丝哀怨，苦笑两声，道：“还不是因为那只泼猴啊！”

“孙悟空？”

陈祎道：“佛祖想超渡这只泼猴，又不方便直接出手，于是就鼓动了我，说事成之后，论功封赏，怎么着也能让我当上个部长级干部，唉，只怪我太天真，太单纯，居然就信了。”

吴驰疑道：“后来不是封你为佛了吗？”

陈祎摇头叹道：“成佛有何用？分管一个鸟不拉屎的部门，每月薪水就那么一丁点，早九晚五地喝茶看报纸，在别人眼中倒是清闲享福，可在自己心里呢？那是清苦煎熬啊！”

吴驰困惑了。

“神仙不都是逍遥自在的么？长生不死且法力无边！你再看看我们凡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复一日不得闲，吭哧吭哧累一年，能不能吃饱还得看老天，这日子，不是更苦吗？”

陈祎摇头道：“天上地下岂有可比之处？层次不同，追求不同，其烦恼忧愁亦有不同。”

吴驰点头应道：“那倒也是。凡人想成仙，仙人想下凡，这类故事可真不少。”

陈祎笑道：“想修炼成仙的凡人倒是不少，那是真切羡慕天上的生活，可仙人下凡就不一样了，除了显摆，还有别的目的么？”

吴驰呵呵笑道：“还有，吃火锅。”

陈祎跟着笑了，道：“另当别论吧，兄弟，说实话，你的这种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仙人们羡慕的很，当初有那么多反对你的声音，莫出于对你的妒忌而已，哥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这话听着很舒服，也很有面子，但讨论到什么态度方式什么的并不是吴驰的兴趣，这货的心思还是在好奇上。

“那什么，咱别光顾着说话了，来，再走一个。”跟陈祎喝了杯酒，吴驰像是偶然想起一般，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事：“对了，那孙悟空现在在天上做什么？”

陈祎轻叹一声，道：“人家后台硬，天庭自然不会亏待他，他现在啊，是天庭打妖除魔委员会的主任，大权在握，肥的流油啊！”

吴驰不解，问道：“打妖除魔？那不是一份苦差事吗？”

陈祎蔑笑道：“兄弟啊，你哪里知道这水有多深呐！且问你一句，何为妖？何为魔？孙主任不满意，你就是妖，孙主任不喜欢，你就是魔，反过来，你把孙主任伺候舒服了，妖即非妖，魔也不是魔。哥这么说，你懂了么？”

吴驰琢磨了一会，好像是懂了，但好像又没懂。

陈祎又道：“小孙能有今天，倒也不怎么奇怪，毕竟当初那场走秀中人家出的力最多，也积攒了一些对付妖魔鬼怪的经验，坐上这个打妖除魔委员会的主任宝座也是名至实归。可我那二徒弟就有些让人想不懂了，要功劳没功劳，要苦劳没苦劳，就凭着拍马溜须这一绝招，居然也能讨得一个肥差，唉，找谁说理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