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礼经.葬礼篇》中有云,莠不进宗祠,贱不上中堂,良不坐父旁,唯有能被称为士之人,其灵位才能放于父亲灵位之旁。”
“家父只是一个贱字之人,怎能放于祖父灵位之旁,大伯今日,能让家父认主归宗,小侄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罗子谦忙道:“贤侄呀,切不可如此道说。老朽虽曾为县令,可却没有一个成气的儿子,这已经给我二房门楣抹黑了。”
“如果还恬不知耻的以士字自居,将灵位放于先父灵位之旁,岂不是成了那不忠不孝,无信无义之人吗?”
又好好地看了看罗杰,满眼的欣赏满足,想起昨晚自已在大房那些人面前的,低三下四之样,又觉苦尽甘来,接着说道。
“贤侄呀,八弟可就不一样了。虽然他没为官出仕,可他有你这圣童儿子,那可是我二房最大的荣耀,也是一百个七品县令,都换不来的荣耀。”
“要是八弟的灵位,都不能放在先父灵位之旁,在这世间,还有谁的灵位,可以放在他父亲的灵位之旁?你就别跟大伯客气了!”
一旁的罗秦氏也跟着道:“是呀贤侄,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我家老爷常说,今生今世,他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唯独就八弟这一件,他是一直耿耿于怀,你就让他心中,好受一点吧。”
说着,那眼泪花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起转来来,罗杰见了忙道:“即是如此,那小侄就只有谢恩了!”
“这样才好嘛!走,贤侄,跟老夫喝上一点去!”
罗子谦一听这话,如释放重负,牵了罗杰的手,一路往前院而去,其余众女,也扶了雪莉,个个喜笑颜开,跟随二人而去。
一时,又有罗家二房众人携礼来拜,罗杰一一还礼谢恩,几百号人,把这罗子谦的四进大院,塞得满满当当,热闹非常,如过年一般喜庆。
之后,为了赶在重阳节之前,完成罗子孝的诸多之事,众位子字辈之人,商议将重新包坟之日,选在三日之后的下葬吉日。
又将请灵位之事,定于六天后,也就是九月初七,这两日,罗杰因为在诗院之故,都不能到场主事,商议之下,唯有雪莉代之。
九月初三,宜出行,宜会友。
罗杰拜访完最后两位远在城北的姑姑之后,便呆在了家中,与王子律对席而坐,以茶代酒,共谈诸事。
这两天半来,王子律办好了三件事,一件便是将霍琳娜那所宅子顺利移到了罗杰名下,一件便是请著名园师狂草子,将这新宅子重新设计了一下。
此刻这图纸,就在放在桌子上。
王子律道:“大人,今日之后,你便会在诗院里学习,直到三月童学期满,皆须每日早起诵诗,夜挑红烛,没有多少时间在家。”
“我想利用这三月时间,将这新老宅子都重新翻修一下,以除老宅的旧气,新宅的浓郁脂粉气,都添一些雅风文气。”
“这些图纸,先请大人过目!”
罗杰看了看那图,正是一张总平,隐约可见这三进小院规模,共有七排房屋,三处小亭,虽只有三进,面积却是不小。
心中不由担心起来,虽然这两天,他先后收到了陈浩托人还回来的三千两银票和房契,可圣帝有云,俭可养德,勤可修心,太过破费,他可不愿。
“先生,如此大之院,若是要重新翻修,想必会花许多钱银吧?”
“大人不必担心,这所院子虽大,可我所请之人,乃是建屋奇才,园中高手,所建所修,皆是因地制宜,所用所需,也是价廉物美!”
“更何况,今天我还为大人办成了第三件事,这件事之后,大人已经有些家底了,不必再担心这日常所需之事。”
说完,王子律给身后的来文示了一下意,他便端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放在桌上,打了开来,只见里面正放着一沓银票。
罗杰看了一下,打头的正是一张千两大票,还以为他又要送钱,惊讶问道:“先生,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