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鲤和银鲤大概又回灼妖界探亲去了,她也习惯了这两条随性的鲤鱼精时不时会消失一阵儿,骊山瑾院对侍从向来宽容,她这小院里就只有金鲤和银鲤两个近两年才化形的侍从,如今她身受重伤,身边竟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也不知师兄们都在干嘛,竟没一个守在她身边的,等大师兄回来,非得让大师兄好好收拾。。。
她脑中轰鸣,突然眼前一黑,想起一个画面,她满身是血倒在一处断崖边缘,一片刺目的红光朝她袭来,忽然大师兄出现在她身前,展开双臂挡住那片红光,红光慢慢吞噬着大师兄,师兄的面目痛苦狰狞,最后一刻大师兄却又侧回脸朝她浅浅一笑,“大师兄!”她冲破喉中禁锢。
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来人进了门似乎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屋外的桌上,随即屏风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关切:“阿染,师兄给你熬了点米粥。”
暮染哭喊,“二师兄,你快来,大师兄去了哪里?大师兄死了吗!我好像看到他为救我挡下一片红光。”
雾冶撩开帷幔,凑到暮染床前,“阿染,你别哭,你伤得太重,若再过度伤情不利于于身体复原。”
暮染任二师兄为她擦去眼角的泪花,“二师兄,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我该记得什么?”
雾冶坐在床边,长叹一声,“三个月前,师父将你和一位尊神一同送回师门,当时你遍体鳞伤,师兄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暮染凝眉思筹,“师父送我回来?可我明明记得自己去了后山采药,觉得身后似乎有人跟着我,再之后便全无记忆了。”
雾冶愁眉不展,慢慢梳理暮染搭在床边的长长乌发,“时至今日,我也是不明所以,我问了院内的侍从,侍从们也都是说你那日独自背着箩筐去了后山,临到天黑都没有回来。想不到第二日清早师父便将你和那位尊神送了回来。我本想找大师兄商量,可师父却吩咐我接替掌门之位,不许我们多问,并且还说。。。。。。让我们给大师兄建个衣冠冢。”
暮染木然地喃喃,“衣冠冢?难道大师兄真的为救我而陨落了?”
雾冶摇摇头,暮染转过脸去,默默落泪,“二师兄,我的记忆必然是被什么人封印了,才会只失掉进入后山之后的那一段记忆。我活了五百多年,大部分时候都在深山修行,自认从未与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又有谁会苦苦相逼来夺我性命?大师兄身为骊山山神已是晞境初期的修为,你说,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连累大师兄都赔上了性命?”
雾冶心疼得拍拍她肩膀,不知该如何应答,只低声道:“阿染,要不先喝点粥吧,保重身体要紧,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大师兄,你昏迷时都喝不进师兄熬的米粥。”
暮染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二师兄怀里放声大哭,“自阿染拜入师门,师兄们宠了我三百多年没得阿染一丝一毫回报不说,我还害死了大师兄!二师兄,你去仙界同师父讲,把我逐出师门算了,我没脸见在师门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