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霜差点脱口而出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真不是什么王妃,不必对我如此谨慎小心”,但似乎大家都不给她辩解的空隙,瑶霜只能慌忙扶住正要下跪的母亲,汗颜道:“无事无事,莫要往心里去,小孩子可爱得很,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当晚瑶霜便开始了她的行动,她挑选了二十张熟悉的面孔,都是记忆中曾一起生活过的乡邻,她拉起舅父分别与他们畅谈过往。刚开始他们还都有些胆怯,但很快聊得欢快,性子放开了,便畅所欲言,提到被毁掉的家乡、逝去的至亲时,更是声泪俱下。
唯有三人行为诡异,一人闭口不答,借身体不适为由,转身走掉,独自坐在阴暗处;另外两人支支吾吾、答非所问,回忆也是断断续续,漏洞百出。
瑶霜将此三人的情况汇报给白耿,说是他们三人有可能是妖人,希望白耿能多多留意一下。白耿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冲上前去,掐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人群中发出惊恐的尖叫,人们如同惊弓之鸟,或搀扶着、或推搡着纷纷撤到一旁,瑟瑟发抖,不知所措,只见被白耿高举的那个人,稍微改善的红润面色又变得青紫,他口吐白沫,艰难地凝视着白耿,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自己该不该反抗。
一个瘸腿老头从人群中挤出来,他颤巍巍地抬起拐棍,想要敲打白耿,救下濒死的青年,但老头在白耿压迫的戾气面前,丧失了抬起拐棍的力气,只能烦躁地用拐棍戳着土地,哭嚷道:“您放开他!放开我儿……”
瑶霜只记得自己刚嘱咐完白耿,他就不见了踪影,她甚至没看清他的行动轨迹,就见他正将一个妖人嫌疑人死死地握在手中,而被举起的青年,即将窒息,瑶霜急忙喊道:“阿耿!住手!”
白耿闻声瞥了一眼,但他很快转正了视线,不知从何处摸来一把锋利的小刀,轻轻一挥,划破青年的肩膀,殷红的血液喷涌而出,与衣服上的泥渍糅合在一起,变得粘稠,紧紧糊在皮肤伤口上。
青年的泪珠打在白耿的手背上,白耿这才松开了手,青年如落叶般倒在地上,瘸腿老头连忙将他护在怀里,青年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喘了几大口粗气,这才恢复了意识,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嚎啕大哭。
瘸腿老头抬起肿胀的手指,轻柔地触摸青年脖上的血痕,混浊的眼眸流露出无尽的心疼,哽咽道:“我儿被妖人害得神志不清,已经够惨了,为啥您还要这般欺负他?!”
青年忽然停止了哭泣,面露痴傻的笑容,含住老头的拇指吮吸着,嘟囔道:“阿爹,不哭不哭,不疼不疼。”
瑶霜慌忙给青年包扎伤口。
白耿的眼睛颤合了一下,他脱下厚实的白色外衣,扔在了青年的身上,没有回答。随后,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中,当人们再次发现他时,他已经举起了另一个支支吾吾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