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他装模作样,纷纷忍不住笑出声来。吕西星顿时老脸一红,瞪了梁老爷子一眼。梁老爷子耸了耸肩,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不是我说的。”随即吕西星扫视了还在嬉笑的众人一眼,突然眼中一亮,盯着一旁傻乐的王嬴,喝道“你小子笑什么?你以为老夫不行了吗?来来来,老夫和你喝!”
“啥?”王嬴顿时觉得祸从天降。其他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毫不顾及大儒脸面的当朝国师,暗道“这……这柿子也挑的太软了吧?”
“道长,我……我不行啊!”王嬴满脸无辜的哀求道。
“啥不行?”吕西星仿佛认准了这个软柿子,大叫道“男人说啥不行?老子说不行了吗?”他心中暗道“小子,你别怪我呀,今天这个场面,就只能从你身上找回来了。”
“道长。”陈娇妹突然笑着走过来叫道“道长,我家相公酒量浅,不如我来替他和道长喝两杯?”
吕西星一愣,一脸不屑的冷笑道“哼哼,你个小丫头,你以为老子我不能喝了?过来占便宜?嘿嘿……我今天我我我我……”
他还没说完,就见陈娇妹一仰脖子,“咕咚咚”几口就把一坛子喝干了,竟然比庄瑶还快。喝完还学着庄瑶,把酒坛子倒过来晃了晃,然后冲着一脸蒙圈的吕西星,露出一个甜掉牙的笑容道“道长大人请呀。”
“嘿嘿……”方才豪情万丈的吕西星,身子顿时往回缩了几圈儿,一脸贱笑的坐下去,把手里的酒坛子往上举了举,慢慢的抿了一口,才抬头冲着陈娇妹小声笑道“我……慢慢喝,嘿嘿……慢慢喝……”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吕西星,暗道“一个大儒,喝吐了就够丢人的了,这更丢人的是……他认怂了?”
“我去!”孙琦第一个指着吕西星,满脸不可思议道“你个老道士,这是认怂了?”
“嘿嘿……”吕西星此时抱着酒坛子,身子蜷缩一团,冲着孙琦贱笑道“嘿嘿……怂了怂了。”这那里是什么大儒,分明一个老无赖。
“国师大人!”孙琦还没说话,王嬴手托酒坛,傲然起身,一脸正义冲着吕西星叫道。
吕西星听他叫自己“国师”,有些不解,抬头看着他道“额……咋?”
王嬴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朗声道“学生想过了,长者敬酒,哪有推辞的道理?这和学生平日所学仁、义、礼、智、信不符!学生还是要和国师大人喝这一坛的!”
“啥?”吕西星愣了,随即心中破口大骂,暗道“好你个犊子,你这是把老子当软柿子了?”而后突然心中一转,冲着王嬴笑道“好,那……你先喝,我跟上!”
王嬴举着酒坛子,半晌也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飞快想着什么,随后突然“嘿嘿”一笑,颠颠跑去把酒坛子放到远处,然后小跑回来坐下,冲着吕西星道“学生想了想,要不还是算了吧……嘿嘿……”
“好!那就算了!”吕西星也是半点不犹豫的点头应下。
孙琦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老一少,随后歪着身子,朝王嬴竖起大拇指,撇着嘴道“好!”
王嬴一愣,不解道“好啥?”
孙琦一脸认真道“好一个读书的君子!”
王嬴拱了拱手笑道“哈哈……贤弟夸奖了,夸奖了……”他刚说完,却听众人“噗呲”一声全都乐了。
他们听出来了,这是孙琦在损他呢。
火光摇曳,冬风呼啸,欢声连连……他们笑着、叫着、醉着……他都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心中的忧愁、悲伤、烦恼、思念……
南边哨所,马大江坐在军帐中,看着手中的地图。冬风呼啸而过,马大江紧了紧身后披着的大袍,抬头看了眼自己那杆立在身旁的关刀,眼中还是那份漫长的坚定……
北地边关,大雪漫天飞舞,被风卷动着,打在人被冻得通红的面颊上,隐隐作痛。这里的雪,从来不似鹅毛。这里的雪,如刀。
高圆儿靠着篝火取暖,时不时的解下腰间的酒囊喝上一口。军中不许饮酒,但这条军令却在这北地边疆的冬天,被改成了“军中不许醉酒”。这里的冬天,实在太冷了。
孔麟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片刻,高圆儿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把头上的斗笠正了正,冲着孔麟晃了晃手中的酒囊道“再去打壶酒,今夜轮我要巡营。”
孔麟突然一笑,从纳囊中掏出一个酒囊扔过去,道“给你打好了。”
高圆儿接住酒囊,随手把自己手里空的扔过去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