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焦急地说道:“等个屁呀,再等下去,身子还没养好,只怕脑袋已让别人给摘去了。”
这时,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官差,禀道:“童大人,外面有人求见。”
“不见,老爷我谁也不见。”童贯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官差说道:“老爷,此人说自已是从杭州洞霄宫来的,说同大人乃是旧识,今日恰到苏州,特来拜见,这是他的拜帖。”
“哦?”童贯接过贴子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几个小字,写道:洞霄宫提举蔡元长拜见童大人。
“啊!”看着手中的贴子,童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道:“蔡元长蔡大人来了,蔡大人现在何处。”
官差道:“现在大门内侧的门房等候。”
“什么?蔡大人身份贵重,怎么能在门房等候呢?快随我去迎接。”说着,童贯起身飞奔而出,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道:“哦,我正准备去拜访蔡大人呢,不料蔡大人却纡尊降贵,亲自登门来了。”
童贯虽然一步登天,成为了令众人眼红的供俸官,但他毕竟缺乏官场历练,那种久经磨砺摔打出来的沉稳在他的身上是看不到的,常常喜形于色,一听说蔡京来了,他顾不得什么体面威仪,一路小跑向前面的门房跑来。
此时的蔡京,正惴惴不安地坐在造作局的门房之中,焦急地等待着结果。他看了一眼坐在身旁,悠闲自得的柳青,心道:这小子倒沉得住气。
蔡京咳嗽了一声,道:“青儿,你在苏州时日许久,可曾见过这位童大人。”
柳青听蔡京发问,答道:“见是见过,只不过,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蔡京疑惑地问道:“哦,此话怎讲。我听说你店中的许多衣服不都是通过造作局卖到京城甚至皇宫中去的吗?怎么能不认识这里的主官呢?”
“恩师,实不相瞒,我云裳馆的确同这造作局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们的许多衣服都卖给他们了。不过,学生走得是这儿的账官程济的路子,靠着他才织成了这张生意网。学生也想结交这儿的主官童大人,为此,费了不少心机,可就是没见着。所以,学生与这位童大人只是远远地照过面儿,并不相识的。”
听了柳青的话,蔡京不寒而栗,心道:这位童大人是太监出身,太监嘛,身上少了一个物件儿,自然对美色无动于心了。柳青花银子都不能与他见上一面,难道此人也不爱财,不好色又不爱财,那靠什么才能投其所好呢?前些日子,悠儿从京城带回了消息,邓旬武己将《爱莫助之图》呈交圣上御览,圣上观图之时,专门点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还面带笑容。这些细节足以说明,自己在圣上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点儿位置,若不趁热打铁,再接再厉,那么,自己之前的努力将很快被数不清的君前献媚邀宠的人给消除干净。邓旬武又接了一千两,虽答应在君前竭力美言,争取早日让自己回京复职,但仅仅依托邓旬武一个人的力量,似乎单薄了些。三人成虎,众口烁金。一件事,只要好多人去说,坏事能变好事,好事也能变成坏事。如果能让圣眷正隆的童贯再在君前替自己美言几句,那回京复职的希望可就大得多了。只是,自己现在只是个被贬的官员,而对方却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炙手可热的人物。我这样不请自来,硬着头皮撞木钟辛苦钻营,对方会给面子出来和我相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