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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襄在从客栈茅房走出来,重新回到守在楼道间众人视线当中,那位随行上厕所的荀彧,似乎已经自行离开。很快众人就从马厩旁一声轻喝策马声,证实了这一想法。上楼前,客栈掌柜殷勤地让店小二端了几盘菜肴,都是些大户人家后厨才能烧出的菜色,云襄看也没看一眼,却也不推脱喊来云福云振兄弟俩,接手端菜上楼的工作,片刻未留,直径蹿上二楼,也不给掌柜搭话的机会。
“公子,荀彧突然造访该不会也为了考验公子而来?”二楼客房内,刚刚进入房间后的云襄,迎面就遇到辛毗的追问。
“嗯,”云襄边点头,边继续迈步走到窗户边,正好瞧见客栈伙计探头探脑的离开客栈,往人堆里埋,“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一直备受某人关注着。”
“你说什么……咕”司马言一面啃下云福两人端入屋的烧鸡,一面囫囵道:“谁在监视咱们?”
云襄仰头轻轻吐了一口气,慢慢耸了耸紧绷已久的肩膀,朝屋顶笑了笑,司马言不解也不追问,眼下解决桌上的美味佳肴才是首要任务,忙低头扎入一只被云福截了半身的烧猪身上。
“公子不是一直对招揽戏志才,荀彧之事信心十足,怎么见人面后反倒显得茫然,一副毫无把握的表情。”辛毗走到云襄身边,问道。
“我非神人,岂能事事如有神助,”云襄一脸苦笑,“我只是觉得这位居庙堂之高者,不知忧国忧民,却成日玩弄阴谋阳谋之术,当真是可惜,可惜呀。”
辛毗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若是他们有公子这般醒悟,也不止祸乱频频,百姓民不聊生。”
“佐治,今日荀彧问了一个问题,”云襄侧过脸,一脸不正经的看着辛毗,“愿做天下的主,还是做朝廷的忠臣。”
辛毗眉头一蹙,脸颊上的肌肉有些绷直,目光凝视着云襄嬉笑的表情,缓缓道:“公子如何作答?”
“我也问了他一个问题。”
“……这”辛毗脸上稍微有限的严肃之色,骤然一扫而空,忍俊不禁道:“难怪最后荀彧会借同公子一起如厕为由,避开大伙视线匆匆离去,该不会公子又给别人出了什么难题吧。”
“难题?”云襄自问自答,“一道选择算不上难题吧。”
“哈哈哈,”辛毗苦笑着摇了摇头,调侃道:“阴谋诡计公子可能太过光磊学不来也使不出,但是阳谋之道驭人之术,恐怕无人能及。”
云襄未接话茬,反而问道:“佐治,你认为此番西征有几成胜算?”
辛毗刚堆满的笑脸,立刻沉如静水,郑重道:“若无公子在列,只怕胜负难料,眼下公子在征讨军中,凯旋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这个马屁也拍得太明显了吧,云襄偏过头干笑几声,也不知辛毗是在逗趣,还是真在正儿八经的拍马屁。三辅之乱实则非黄巾之乱可比,凉州军与羌族二者谁都不是软柿子,拿捏起来自然没有被轻易怂恿作乱的百姓简单。
与窗边时而逗趣时而严肃的话题相比,二人身后的桌上早已乱成一团糟,以司马言为首的作乐份子,不知从哪里摸来酒,趁着云襄与辛毗谈话之际,已经喝干两坛。
“来,再让掌柜送一坛酒来!”司马言言语醉醺,一脚跨在椅子上,挥臂吆喝,“小二,小二拿酒来!”
“文仕,你们怎么又喝上了!”辛毗瞅了瞅云襄,敏锐地感觉到云襄顷刻间就会大发雷霆,忙道:“都忘了公子白日里是怎么交代的。”
云襄伸手拍了拍辛毗的肩膀,宽慰道:“无妨,过了今夜,咱们又要风餐露宿,走南闯北,难在沾荤酒这东西,今夜就让大伙尽情放纵一回。”
“小二酒!,上酒!”听完云襄的口头允许,刚沾了几口酒不够劲的管亥,忙催促道:“好酒好菜都给我们送上来。”
“好勒!”
店小二像是早已经准备好一切,在楼道间守着,应了一声端着备好的酒水菜肴进入客房,琳琅满目的食物替换掉了原本桌上的残羹菜盘。不吃白不吃,谁会傻到跟有人买单的饭菜计较呢?
“来,佐治,咱们也去吃点,要不然一会连口汤也沾不到。”云襄说着拉着辛毗往桌子靠,挤入狂欢的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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