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自从带着浩浩荡荡的京中常驻军去了灾区,便是一路顺风顺水。
大刀阔斧地干起事儿来,也是没有遇到一丝的困难。
期初四皇子是有疑心的,毕竟这原本是十拿九稳在五皇子手里的好处,竟然一夜之间颠覆了。
而他与自己的外祖父也没有动手去刺杀五皇子,虽然朝堂之上乃至皇帝都怀疑是他指使的,但毕竟没有任何证据,疑心也只能是疑心罢了。
四皇子在张允恒的叮嘱之下,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着,盯着手下之人,不容有一丝错漏,生怕五皇子另有后招。
只是这么多日下来,四皇子想做的都是顺遂心意得很,京中消息传来,也是说五皇子老老实实养伤,养完伤也就是处理寻常政务,不曾有什么异动。
这样一来,四皇子自然是渐渐放下了防备之心,做起事来也是游刃有余。
此次水灾牵涉城地较为广阔,连绵横跨七州之多,四皇子所到之处皆是灾民遍地,流离失所。
雨还是一天接一天地下着,难得不下的日子,也是阴沉沉的天气,让本就绝望的老百姓,更是低落万分。
这次的灾情之所以这么严重,除了异于往年的雨量,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还是上游的大坝没能撑住。
故而虽然这一路看着流离失所的百姓,四皇子也只是随意发放了些救济粮食,解了他们燃眉之急,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濮州大坝去了。
正如四皇子在皇帝面前所说,他也确实是这么认为,修复大坝,乃至重建,才是重中之重。
除开为了百姓,四皇子当然是有建功立业的私心,这样扬名千古的好事落到自己头上,于将来争储便是一大优势。
濮州大坝原是大宣最大的堤坝之一,也是先皇早年的一大丰功伟绩。
原以为可以承载万年,谁能想到,不过几十年的时间,竟会来了这样的暴雨,硬生生冲垮了去。
四皇子本以为大约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事儿,随便修复一下,赚个名声也就罢了。
而他早就应该想到,能牵连七州的水灾,堤坝的损毁怎么会是一小点儿。
到了濮州,已是夜间,那样哀鸿遍野的地方,别说客栈了,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了。
将士们自不必说,到哪儿打个地铺都能睡得好好的。
而四皇子见状则是不悦得很,自己堂堂皇子,难道也只能与那些将士一般就地而息吗?
得亏还有记得拍马屁的,愣是着急忙慌地给四皇子扎出个帐营来,放好洗浴的木桶,铺好了床。
四皇子那般千尊万贵养出来的,虽然不适应,只是也实在没有更好的了,便也是皱了皱眉勉强住下。
别看这发大水,到处都是水,那当真是脏得不行,哪里能用来洗四皇子这身细皮嫩肉的。
此刻最不缺的便是趁机讨好的人,有人去大老远的挑了干净的山泉来,又是架锅热水,又是一趟趟跑,总算给四皇子伺候了个舒服。
四皇子睡了一觉,第二天才去看的濮州大坝。
这一去,当真是把四皇子吓得不轻。
当有人指着一片黄泥大河的方向说,这就是濮州大坝,四皇子真以为自己瞎了眼了。
这除了奔流的洪水,哪里还有什么大坝的影子?
四皇子揉了揉眼,再三确认,才勉强看到那一些淹没在洪水之中的碎石尖。
他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原以为不过是修修补补的活,要不了多久便也能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