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清落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并没有将邢大夫的药拿出来,只是放在了一旁。
倒是打开了一个藏蓝色的瓷瓶,将里面的药小心为自己敷上,如今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伤疤也就没有必要再留着了。
虽然是寒露天冷,可清落却觉得屋内需要通气,所以这窗户白天里都是不关的。日光照进,那白色的瓷瓶孤零零地立在桌上,影子拉得老长,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独对夕阳。
腿上的伤处理完了之后,便是手心的伤了,颜鹤送来的软香红皆是去了刺的,所以这伤绝不是软香红带来的。
“小姐又是何苦,真的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忆荷在一旁心疼道。
清落不予置否:“父亲他能够坐到国公这个位置,靠得可不仅仅是祖宗的功勋,他不爱管这些后院杂事,不代表他便不懂。这伤如果不是真的,他一眼便会识出,我也便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小姐……”忆荷感慨地叫了她一声。
实在是因为沈以柔要在这个府中活下去太难了,她没有母亲,这就少了一个极大的靠山,又不得沈国公的喜欢,若非是有人照顾,根本不可能活到这么大。
清落安慰性地一笑,及时地制止住了寄兰就要掉出来的眼泪:“不过如今却大不相同了,父亲会一直记得,他有这么一个一直关心着他的女儿的。”
“小姐说的是。”寄兰连忙点头道,将清落放下来的瓷瓶放到一边去。
“小姐为何不用邢大夫开的方子呢?”忆荷却是眼尖地看见了清落扔向一旁的药,清落一回来便将那药扔向了一旁,只涂了这瓷瓶中的药。
“大少爷送来的药,自然好用,哪里还需要再用一次邢大夫开的药呢。”寄兰理所当然道,一边说着,一边将邢大夫的药拿了起来,“小姐,这药该如何处理?”
清落看了忆荷一眼,方才道:“扔了吧。”那目光仿佛是在说,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你怎么就没有想明白呢?
忆荷这才醒悟:“是忆荷愚钝了。”小姐腿上的上并非真的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邢大夫开的药自然没有用,至于这大少爷送来的药,也才是清落真正需要的。
“忆荷,你知道,你就是我身边的一双眼睛。”清落突然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忆荷。
“小姐……”忆荷说不出话来,只呆愣愣地看向清落,没有想到她竟这样信任自己。
“这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从今往后你需要更加小心,更加的谨慎,你明白吗,忆荷?”清落表情严肃地看着忆荷,自她醒来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忆荷,她也不负她的期望,在很多事情上都做得很好,可是这还不够。
“忆荷明白。”忆荷思考片刻之后才答道。
清落从悬崖摔下来以后就像那个变了个人一般,她隐约感觉清落要做什么,可没有得到她的准话,又不敢胡乱猜测,只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