凓皱着眉,脸上的表情透露着他的不满。
子不言父过,岂不是说莽也觉得他的父亲配不上他的母亲?
“他是什么样的人?”
凓犹豫一番,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开口询问。
“他啊。”
莽仔细看了凓一眼,道:“出身低微。”
凓的眉头一皱。
“后来靠着机缘,身居高位。”
凓立刻双眼一瞪,不屑道:“投机取巧之人。”
莽没什么表示,只是继续说下去:“后来部落出了事情,他却不顾责任,毅然远走。”
“嘭。”
凓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样的人,他还没有见过,怒斥一声:“无耻之尤。”
“嘎吱。”
房门被推开,侍卫长再次走了进来。
“出去。”
凓大声斥责,侍卫长只能灰溜溜的出去,凓又怒视莽,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母亲身怀我和哥哥,他却任由我母亲离开,独走风雪路,来路上还差点被杀死。”
“什么?”
凓惊怒的站了起来,身上图腾力量都在隐隐颤动,蓄势待发,他焦急的问道:“炘没事吧?”
“没事,家母战力无双,您是知道的。”
莽赶忙说道。
凓点点头,对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只是忍不住怒斥道:“这个无耻、无能的奸诈小人,居然抛弃了你的母亲?”
莽做出无辜状,道:“何止于此,后来我母亲生了我和哥哥,多年之后我去见他,他他”
“他拿你怎么了?跟我说,我定替你报仇。”
凓怒瞪双眼说道。
此时他恨透了这个只存在于他幻想中的人,如果这人能当面而立,他必生撕活剥了他。
“他让我做冷板凳,吃冷饭,还冷落我,让我从天亮等到天黑,才肯见我”
莽一脸的委屈,用手按住眼睛,状似拂泪,实则透过指缝望着凓。
“你也当真受了委屈,炘也受了委屈,炘啊”
凓低下头,拿起炘的画卷,正在悲情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抬起头望向莽。
“你说那人让你坐冷板凳,吃冷饭,等到天黑,才肯见你?”
莽立刻点头。
凓扭头望向窗外,外面隐现火光,那是图腾火的光芒,可不就是天黑了。
“你还说那人不肯认你?”
凓再次问道。
“是的,我们当面交谈许久,他也不肯认我。”
莽肯定的说道。
凓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眉头拧成一团,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可算算日子,眼前这个少年太年轻了,等等他还有个哥哥。
“你哥哥,大你多少?”
凓问道。
莽道:“七天。”
“七天?”
凓眉头一挑,望向莽,眼中尽是不信。
七天再怀一胎,再生一个?这孩子莫不是傻子?
“这有什么,我母亲怀我们兄弟二人,整整十一年。”
莽见他不信,便又解释道。
“十一年?”
七天再生一个已经夸张,十年怀胎就更搞笑了,凓已经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了。
“你若不信,我这里有家母书信一封。”
莽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兽皮卷,这是炘写给凓的。
凓半信半疑的接过兽皮卷,展开一看,那字迹倒是与自己印象中炘的字迹相合。
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下,这一读就是许久。
信中的内容很多,从他们分开一直写到莽东来,其中所有始末一一尽诉其中。
其中还包含着炘对凓的思念,还说如果凓再娶,她也不怪他。
凓的表情随着这封信变幻不定,期间眼眸中甚至隐有泪光,只是最后终究没有落下。
他已经不是那个幼稚懦弱的少年,他已经懂得了责任和珍惜,可惜当年那个人,却不能回来了。
放下手中兽皮卷,凓沉默一阵,就在莽以为父亲要跟他相认的时候,却见凓再次捧起兽皮卷,又读了一遍,才缓缓抬头望向他。
莽看着平静的凓,心中无来由的生出点恐惧来,他立刻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你说你父亲,是一个无耻小人?”
凓的眼中有欣喜,也有玩味。
莽用力的摇摇头,道:“您说的。”
凓一愣,他放下兽皮卷揉揉额头,仔细一想,还真是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