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这一天,吕绍早早起床在院中兀自打着拳,那边宋典已经是遣人在院外招呼吕绍过去用早饭,早饭食毕,又是反复一阵叮嘱,完全是用对待自家人的态度看吕绍:
“吕绍你万万记住,西园中来赏花的都非是等闲人物,你我叔侄俩的根基尚且浅薄,面对寻常人家虽已是高不可攀,但在这些世家大族眼中也只是身若浮萍,千万别去惹出事端。”
吕绍连声答应,收拾完毕之后,吕绍带着十来个贴身的护卫队,翻身上马,驾马前往西园。
吕绍本就长得俊秀,加之一身的锦袍常服穿着,更显英武之气,一路上的回头率也是很高的。
到了西园,吕绍吓了一跳,只见西园大门之外,各种轿子,马车不计其数,无数护卫队乌央乌央的林立在四处,一看就知道这次来的贵公子多的不计其数。
递上名帖之后,守门的将校看是宋典府上的落款,知道吕绍是宋公公的侄儿,恭恭敬敬的放了行,一干护卫则在西园门外和其他一众护卫待在那里等候。
刚一进西园,便有一位面容姣好的宫女前来引路,还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到内里高声谈论的嘈杂声。这些人,难道是把这赏花会当成市集不成?讲话的似乎都在刻意提高嗓门,一声高过一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怎的,吕绍心里暗想。
西园中的万金堂,由于群臣激愤,天子无奈取消了匾额,现如今已经改名为画颜舍,赏给了皇子刘辩,也展现出天子对刘辩皇子的宠爱。
吕绍进了画颜舍,简直怀疑自己走错了场地,里边两三个一群,四五个一伙,全是衣带飘飘的公子哥,宣扬说的名媛千金,倒是一个也没有见着。
“这赏花会全是给男人赏花的?”
吕绍转身对着引路宫女问道。
那宫女浅声道:
“只因各位名媛千金尚且在另一处等候,尚未到时辰呢”
吕绍闻言也知道自己见识浅薄,“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坐到宫女引领的席位前,坐了下来。
其他各处的贵公子各自相熟,在这赏花会上各自攀谈着京师城内的奇闻趣事,好不热闹,唯有吕绍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只是只身一人孤零零的喝着闷酒,吃些果蔬。
这酒的度数比较低,比起庄内产的虎儿醉远远不如,只是喝了几口,吕绍便感觉如饮白水,枯坐在这里也很是无聊,心里渐渐不耐。
“你听说了么?”邻座一个公子哥一手摇着羽扇,极力表现出一副儒士风范的模样,正在和他身边的人闲聊。
“嗯~怎么了?”
“常侍宋典冒出来个侄儿,前几日据说还在京师中大办弱冠礼,那场面,呵!十常侍都去了!!!”
“不过是一丘之貉,腌宦之后全是些腌臜之辈,不足道也。”
这位公子哥轻摇着羽扇,撇着嘴说道:
这个时代,也无怪人们敌视腌宦,宦官们在朝野中四处立威,在地方上又各处搜刮,比之普通官员的贪婪,有过之而无不及。
吕绍在一旁听着,却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默默看了几眼这个公子哥,但见这个公子哥长相倒是英伟不凡,一身时髦的蜀锦宽袍,身上绣满了花,发髻上还插着一株雏菊,配上那一柄羽扇,不伦不类但又骚包之极。
说是公子哥,可看面相却是差不多将近三十岁了,却不知怎的还要来这赏花会。想想宋典和自己说的袁绍和何进两人之间的关系,吕绍也就释然了。身为何进的从属,这个赏花会又是何进办的,自然是要捧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