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尘,我今天可是第一次欺负女人。”顾锦川看着遥遥的几点帐中透出的灯火,气喘吁吁地说道。
萧望尘也同样在马背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也是第一次玩命一样地纵马,要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真不容易。”
“终于是可以回长安了……”顾锦川说着又看了一眼身后。
“别看了,”萧望尘说道,“那个休靡居次的老子给了她这么多兵,弥宴欺压不到她的。”
“不是,”顾锦川摇摇头,指着远处一匹驰骋着的汗血宝马,“你看。”
休靡的乌发在黑夜里胡乱地飘,如同鬼魅一般带着嗜血的气势。
“这娘们还单枪匹马追过来?你愣着做什么,快逃啊。”
顾锦川摇摇头说道:“逃不了,这里离漠南极远,我们骑的只是普通的马,而休靡的那匹马是汗血宝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被她追上。”
“也是,她就一个人,我们俩大男人怕她做什么?”萧望尘说道。
“毕竟我们胜之不武。”
“哈哈哈哈哈,不要把他们胡人说得多磊落一样。若他们待我们以君子之道,我们也不会被困在漠北一个多月。”
言语间,休靡已经追了上来,劈头便是一把明晃晃的剑。
“顾锦川,你为何言而无信?”
休靡不知为何,明明说好了见到他就要手刃了他,但是才一开口,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顾锦川没有躲闪休靡的剑,只是对她说道:“居次,他乡非故乡。”
“若你要离开,讲道理便是……”
还未等休靡说完,顾锦川就说道:“若我讲道理,居次可会让我离开?”
“会。”休靡咬咬唇,倔强地答道。
“好,那我便同居次讲道理。我是绥国人,与你们胡人本就势不两立。居次要姻缘,也需知强扭的瓜不甜。”
他早就想说,他早就该说,只是,他一开始能说吗?
休靡的泪更是止不住,她冷笑一声,说道:“因为势不两立,所以你就求来沉水毒来谋害单于吗?顾锦川,你如果要走,我可能也就哭一哭闹一闹然后偷偷放你走,可是你为什么要害我的父亲呢?”
“沉水毒?”萧望尘在一旁皱皱眉说道,“西域的毒,我们中原人去哪里寻?”
“你们征战大漠,也不可能不识西域奇人,得到沉水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顾锦川回答道。
“你骗人,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们绥国人,个个该死!”
“嘶……”是顾锦川吃痛的声音,原来休靡的剑,已经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刺入了他的胸口。
萧望尘看着顾锦川胸口已经红了一片,忙拔出剑抵在休靡的颈上。
“你这个疯婆娘,这沉水毒是月氏王族独有的,我兄弟从哪得来?”萧望尘喊道。
顾锦川拂去萧望尘握着剑的手,说道:“无妨,这一剑,就算是我偿还居次的信任。”
“不是你下的毒?”休靡怔怔地又问了一遍。
顾锦川摇摇头,说:“夺人性命也要取之有道,下毒之事,武将不屑去做。”
不知为何,休靡当证实了真不是顾锦川所毒害的乌雅时,心里竟有一点点失落。
如果不是他下的毒,那自己又怎样狠下心去取他性命,或者,不给他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