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姑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巳时时分。

“仙女姐姐，我，”自打醒过来，小姑娘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抱膝埋头坐在床榻上，眼泪婆娑的，怎么哄也哄不好的样子，“我是不是很没用，每次遇到敌人，都会拖累到姐姐大人。”

“连一点忙都帮不上，就连跟恶人打斗这种时候，都要连累姐姐分神。”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泪珠滚滚直流：“姐姐，要不你把二二丢掉算了，要是哪次遇到高手，有个万一……”

一根白皙细嫩的指头压住了小姑娘的嘴唇，阻止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程笙凑近身子，一把将小姑娘拥入怀中，轻抚她的额头，将因为忧郁紧皱的眉头抚开，捻起丝巾，小心拭去小小一张脸蛋上，花白纵横的泪痕，端起小姑娘的脸蛋，爱怜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别怕！”

“对姐姐要有信心，你可记得平时怎么叫姐姐的？再叫一次听听？”

“emm……仙女姐姐？”

“是啊，都是仙女了，武功自然是天下无敌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打败姐姐我的。”

小姑娘知道自己没什么见识，以往对武林江湖的印象，也是从死去的秀才，老军户那里听故事听来的。

而无论那个秀才，还是老军户，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就是郡城，但她记得秀才以前说起过，郡城虽然繁华，但其本身只不过是一个边城，一个偏僻的角落，与真正的大城，根本不能比。

在这种地方无敌的武功，到了其他地方，就说不得了。

因此小姑娘还是嘟着小嘴，一副可以挂油瓶的样子，眼睛里的苦闷忧郁几乎快要溢出来。

见小姑娘还是皱着细细的眉毛，小小一张脸蛋都快成了陈年的橘子，程笙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不露点真本事，看来今日是说服不了这个死心眼的小丫头了。

“看仔细了！”

长袖一振，袖袍漫卷，程笙身上穿着的长裙如同一朵巨大的水莲花盛开，又如一朵蒲公英，又似一朵彩云，颤颤巍巍地升到半空，倏地一下忽然落地，嗖地一声，身影一闪，神态各异，姿势全然不同的仙女飞满了整个屋子。

“啊！”小姑娘发出了一声惊呼，只感觉到身体一紧，已然落入到了一个软软滑滑的胸口，抬头望去，可不正是笑意嫣嫣的仙女姐姐。

再一低头，原来仙女姐姐正抱着她，在屋子里像是游水一样翻卷飞舞呢。

只见袖袍一收，小姑娘就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泥鳅，身体在屋子里弯来弯去，绕着房梁，贴着屏风，到处滑来滑去，跟个妖怪似的，又凌空御风，轻浮速落，一切任由心意。

小姑娘抬起通红满是汗渍，头发完全凌乱掉的小脑袋，望着程笙双眼都在放光：“姐姐，你真的是仙女下凡吗？”

程笙抱着小姑娘轻轻落到了地面，绽放的水莲随着她的落下向内收起。

听到小姑娘很是好奇地问题，掩嘴笑了笑，一时恶从心起，很是认真地对着她说道：“不错，你猜对了，本宫就是天外下降的仙子，如今见这个世间污秽，天帝命我降下凡尘，重新收拾河山，积累功业，方可再次登天！”

二二垂下头，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点了点头，再次抬头，贪婪地看了一眼程笙无比精致不类凡俗的漂亮面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终于确定了某种事实，小脸立马就垮了，泪珠子不住地往下掉：“那，那，那仙女姐姐登天的时候，可千万别把二二忘丢了啊。”

愕然，本来还以为这小丫头在想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脸的郑重严肃，没想到居然是这个。

程笙还颇有些哭笑不得，点了点小姑娘的鼻尖，催促着她起床洗漱更衣：“别闹了，快去收拾行李，我们准备准备。”

“嗯。”没等到回应，二二小姑娘眼神有些苦闷，一边把这件心事放在心底，一边迅速收拾起了行囊。

本也没有多少东西，行囊很快就打包完毕，程笙率先推开了房门。

“吱嘎”

房间外空荡荡没有不见一人。

下楼，走出客栈，还是空荡荡不见一个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