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还在滴着血的心脏把他吓坏了,险些倒在壮汉派恩身边,周围的人也有些慌了。
当他回过神时第一步,就是急急忙忙抽出身上的刀。
但他不敢上,他怕这人有什么阴险招数,只是举着刀观察该如何劈他。
“吉尔你怕什么!把他杀了!”另一个人喊着。
看见吉尔不敢上,他便自己拔刀过来。
“你个怂蛋。”他对吉尔说。
而当他刚说完这话,准备砍死康纳尔多时,他竟然也变成了那时的派恩,一动不动,好像着了魔。
“你怎么了布兰德?”
“我...我动不了了...”
吉尔慢慢过去看,却发现了一件十分恐怖又诡异的事。
布兰德身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
那不是真正的藤蔓,而是一种形状相似的东西,像是章鱼的脚,却有更多分叉,从地上延伸出来,爬满他的下半身。
“吉尔...把这些东西拿开...”布兰德发声吃力。
吉尔用刀试着挑着这些会爬动的东西,却根本挑不开。
“先杀了他再说!”吉尔大喊着给自己壮胆,然后挥刀。
刀狠狠地劈了过去,发出沉闷的伐木声,但人却不见了,阴暗的角落里只有一滩血水。
此刻,吉尔脑海里蹦出一个词。
巫师。
“有巫师!他是巫师!”
后面的人一听,脸上满是害怕。
他们顾不上亚伦,全都慌慌张张地往外跑,但连地牢都没出,就全被黑色的藤蔓牢牢捆住。
他们害怕地喊叫,却一动也动不了,黑色的藤蔓好像无数贪食的蛇,一点点蚕食着他们的身体,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变做黑暗的美食,就连身上的皮甲与尖刀也被吞噬着,血流满地。
直到最后,甚至看不出他们存在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几块红斑
亚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看着他们死去,看着黑暗中的爪牙把他们食用殆尽,然后再钻入地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即使是圣林的巫师也办不到这一点,这已经不像是巫师之力,更像是恶魔之力。
而这恶魔,竟然是康纳尔多那个小毛贼?
他一转头,康纳尔多又出现了,毫无征兆,毫无声音,仿佛是从墙边阴影里钻出来的,他慢慢捡起那堆衣服,拧干,然后穿上。
他再慢慢转过脸,还是那副百无聊赖的神情。
“你很冷静嘛,亚伦。”
“你是什么人。”
“康纳尔多呀。”
“不,你不是。”
“也许吧。”
他穿上衣服,坐到木板床上。
亚伦坐起来观察着他,还是老样子,和之前没有区别,好像这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谢谢你救了我。”亚伦说。
“不,你该感谢命运,是命运选择了你。”
他说着奇怪的话,样子像是尊石像。
“亚伦·阿拉斯泰尔,你漫长且痛苦的命运开始了。”
说完,他如影子般消失在阴影里,或者说,他本来就是那片阴影的一部分,只不过融合在了一起。
“康纳尔多?”
亚伦试着喊了喊,但没有人回他,牢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他该走吗?还是留下?
他想了想,还是离开这儿吧,于是他坐起身,穿过过道,逃出地牢。
黑暗的地牢里又恢复了平静,其他牢房里的犯人听见了这边嘈杂的喊声,但都不以为意,在这儿死的人太多了,叫声也太多了,这根本不足为奇。
通风口的月光撒进来,照亮了目睹这一切的蝙蝠,他们还像往常一样倒挂着,只不过如今只剩两只。
...
亚伦见过巫师,在帝国北方的圣林和西方的砂岩地,听说东南方的海民里也有这种人,但他没见过。
他见过的巫师都没这恐怖,那些巫师一般都只能搓个火球,扔道雷电,或者是隔空移动某些东西,像这种黑色的吞噬一切的恐怖玩意儿他从来没见过,也没在任何记录巫师的书籍里看到过。
这真的太可怕了,而且那人明明被捅死了,却还能复活,还能躲进阴影里,这一堆不可思议的东西冲击着亚伦的思想。
他还是见识太浅。
夜越深,月光越发明亮,他在月光下跑了很久,终于跑到了雄伟的阿拉斯泰尔城堡前。
门口打盹的守夜士兵看到他,吃惊到说不出话。
“少...”
“嘘。”亚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守卫们立刻明白了。
接着他悄悄走进城堡,直奔父母房间,敲响了门。
出来开门的是父亲,他一看到亚伦,睡眼朦胧的样子立马清醒。
“亚伦?你怎么回来了?”他吃惊的问。
“真的是亚伦吗?”听到是亚伦,母亲也赶紧从床上起来,急急忙忙走到门口。
“是我,有人救了我。”
“你不该出来的,你这样算越狱。”父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