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燥,静观其变,可怎么安得了,要找的人一个死,一个被带走,眼下这个又结局难料,也不可能静观,等到事情变了,或许再出手就已经来不及。
梁少顼也从树根下捡起小石子,用两根手指夹在手中,准备随时出手,三人就猫在距离禅房不到十步的老樟树,这棵老樟树据说是隋炀帝亲手栽种的,已经屹立在此有三百多年。
魏仁义一出现,五个人就迅速围住了这个白发海青的居士,老人脊背有些佝偻,在五个年轻力壮的人中,似乎矮下去只有半个人,这五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你就是魏仁义?”
魏仁义驼着背,缓缓行了个抬手礼,“我就是魏仁义,这里是佛门境地,你们擅闯我的禅房,何以如此野蛮,找我又有何贵干?”
五人见这个面瘫的老头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似乎感到有些意外,领头个子高的说,“原来魏公公是你这样的小老头,我听闻年轻时候的魏公公可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有不少宫女喜欢,想结成对儿呢,没想到老了竟然是这般摸样。”
这是双重的侮辱,彻头彻尾的鄙视,换了正常人早就气死了,何况是身体有残缺的人呢,可是魏仁义却是风轻云淡的,甚至并不想理他们,仿佛他们嘲笑的并不是他,只是淡淡的说,“若没什么事,就请出去,不要打扰我清修。”
一个脸上有痦子的人说,“清修?我看是无处容身了才到这里寄居的吧。”
魏仁义眯起了双眼,两道精光从瞳孔里透出萧杀的寒气。他的面色比宣纸还惨白,左手拈着一串佛珠搓着,垂下的手微微捏着拳头。
五个人稀稀拉拉的笑了笑,高个子伸直了腰杆接着说:“魏仁义,我们是天行道的天干地支,奉左护主赵叔春之命,特来请你去道中一叙。”
魏仁义垂手而立,背驼成一个山包,费力的仰头道:“我若是不去会怎样。”
站在他身后一个瘦长的说:“我们左护主可说过了,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就拖着你去,如果你还是不去,我们就只好杀了你,提着你的人头去。”
魏仁义微微腆着腰:“就凭你们?天行道,替天行道?你们道主派你们来的时候可有对你们说过什么?”
五人回忆了片刻,高个子说:“道主要我们几个拼了命也要把你带回去。”
魏仁义冷笑,“从来都是我想去就去,我想来就来,还没有人敢说非得带我去什么地方过。你们几个,是天行道主送来给我练手的吧,他知道派再多来也是浪费,就拿你们五个来给我开荤,我这把老骨头很久没练,还真有点忘了。”
这五个人听到这话,没明白其中的意思,一时面面相觑。却见被他们围住的老人竟然马开脚步开始活动拳脚。
白发如雪的龙钟老人,在禅房前的空地上,打了一整套的拳路,样子有点滑稽,不明就里的人看见会以为是耍猴戏,稍微懂一点的看了一眼也只会觉得好笑,因为他打的竟然是华佗的五禽戏,还不怕死的拦开一个挡着他的人。
那些人自称天干地支,听上去很厉害,看上去却只是一群穿得厉害的乌合之众,梁少顼自诩只要他一个人便可以把这五个人都除掉。
正准备用飞石出招,却看见这个驼背的白发老人当着五个人的面,面无惧色,完整的打了一套五禽戏,一时觉得好奇,或许用不着他出手,这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就能摆平眼前这些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