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吴国人和北方梁国人的服侍其实差不多,差别就在这衿佩上,北方人喜欢干净利落的束腰式衿带,玉佩挂在两侧。南方人则喜欢长长的,拖到脚踝的衿带,在正中结成一个同心结,玉佩则镶在衿带上,越多玉佩表示身份越高贵。
梁少顼略略估计了这小丫头的衿带,上面一共镶了十二颗,清一色的碧绿翡翠。
她不慌不忙,洗完鞋子,开始洗自己的双脚,一对白玉的双脚在池水里像两只欢脱的鱼。
梁少顼被这意料之外的艳遇弄得颇难为情,连忙捂着眼睛,幸好没有被发现,心想这丫头如此天真单纯,却为何会和那两个偷画贼在一起?她应该还不知道西苑那个人在地上躺成断线木偶。
正想要出去问,却又想起她的裸露到膝盖的双脚,犹豫了下来。他虽然来自偏僻隐蔽的地方,孤陋寡闻,但是多少也听过一些,据说民间的女孩子,尤其是南方的女孩子,保守得很,决不能让任何男子看到脸、脖子、手以外的身体,有些连脖子都不让看,用领子高高的围着。
尤其是双脚,一对金莲唯有丈夫能看。要是被这丫头知道自己被一个男的看去了“三寸金莲”这个禁忌的部位,轻则以身相许,重了要自杀谢罪,梁少顼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突然想,要是璇玑这个姑娘被人看见会是什么反应,会柔情脉脉的以身相许,还是会跳起来挖了他的眼睛?
梁少顼连忙摇晃了几下脑袋,思维回到现实,不能胡思乱想,感觉璇玑的性格,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他复又看向那假山后面的,却见那浣脚的丫头不见了。心道,果然办事不能走神,这么重要的事。
才片刻时间,她应该没有走远。正想着,突然感到背后有一个东西向他冲过来,还没看清是什么,手上的武器已经伸了出去。
却被那人手中的玉笛挡开了,梁少顼颇为惊讶,一件玉笛竟然能在打到他的剑上而不断?
更吸引梁少顼的是那持玉笛的人,是个蒙面的姑娘。看身形和衣着,就是偷画的那女扮男装的姑娘。
梁少顼揭穿道:“你这块面纱是新买的吧,上一块落在了,城东吕秀才家的书房里。”
那姑娘眼里荡漾着泪光,像是被梁少顼揭穿后的难过,但是她很快说出了原因:“你蹲在这里干什么,竟敢轻薄我家小姐,拿命来!”
梁少顼一惊,这些姑娘怎么一个比一个蛮横,璇玑叫他登徒子,他认了,因为确实差一点轻薄了她,可是这个小丫头,梁少顼尴尬的解释:“我只是无意中撞见,什么也没做,他也不知道,怎么能叫轻薄。”
偷书女用玉笛指着梁少顼,“你只是一个穷书生,怎么配得上我家小姐,该死的,枉读圣贤书,就让我先挖了你的眼睛,然后再杀了你,免得再去轻薄别人。”
梁少顼往后退了一步,亮出他的宝剑,“你真以为我只是一个穷书生?”
玉笛姑娘说:“就算你不是穷书生,就算你出身富贵,本领高强,诡计多端,也配不上我家小姐。”
“那你家小姐是什么身份?”
玉笛姑娘薄如纸片的红唇抿成一个轻蔑的表情:“你不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