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宸废了一番功夫才把那男子救了上来,两人浑身都湿了。
男子有些不安的站着,哆哆嗦嗦的也不说话,脚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慕白看了一会明白过来,把那堤岸上的竹杖捡了过来递给他。
……
男子手在空中摸索着却不接,蓦的反应过来,把他在空中摸索的手拽了过来,将竹杖放在他手里。
奇怪!拽他的时候竟然又是一哆嗦!慕白脸色有些不好,这个男子的反应明显是以为她要打他。
郑宸在那拧干裤脚衣袖,男子则是浑身都是水迹,哆哆嗦嗦的开口。
“多….多谢相救,我..我就住在附近,若不嫌弃的话,请到舍下换些干净衣物。”
他说话的时候茫然看着四周,不知朝哪个方向,眼睛里眼白占着大头,把那眼珠儿挤到中间那一团,不是纯正的黑色,带点草木的深灰,衬的他眼眶疏淡。
慕白朝郑宸挤眉弄眼的使了个眼色,郑宸会意,开口道:“那打搅了。”
“不打搅不打搅。”捏着竹杖的手在空中挥舞着,形如鸡爪,干瘦的很。
说完用那竹杖,这点点那戳戳,找准一个方向,朝着刚刚郑宸的发声侧了侧头。
“跟我来吧。”
郑宸率先跟了上去,慕白紧随其后。
男子微微侧耳听了听,“原来是两位恩公啊。”
……
跟着那男子离了無缘河,渐渐往那山背去。
走了约摸一刻钟,慕白面前出现一座破房子,说它是破房子真不为过,屋顶上盖的青瓦有半数是缺棱少角的,墙面上原本的白漆已经脱落成斑驳的条状,露出原有的黄泥肌理,连那大门上都破的露出几个孔洞——他也不怕人偷!
男子拄着竹杖摸摸索索的进了门,将那竹杖放到一边,熟门熟路的摸到衣柜边,拿出一套衣物放在一边,回过头。
“恩公,进来把湿衣服换了吧。”
路上慕白知道了他叫沈清安,“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的清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褪去了怯弱之态,神采飞扬的。
郑宸进去换衣服,慕白在外面候着。
等的无聊就会想七想八的:这个叫沈清安的为什么一个人住在镇外?为什么他脸上满是被殴打过得痕迹?他的眼睛是一开始就看不见的还是后来生病了?
思绪快搅成浆糊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郑宸在门口唤她进去。
一见着郑宸,慕白就乐了。郑宸比沈清安高不少,衣服穿在身上缩手缩脚的,露出一大截手肘和脚腕儿来,衣服上还有好几个补丁,穿在他身上有股大小孩儿的错觉。
郑宸倒是神神秘秘的凑过来。
“这个沈清安文文雅雅的,没想到衣服像女子一样还挺香的。”
慕白瞅着他脸上变扭的神态,心里暗笑一声,抬步进了屋内。
与外面的破旧不同,屋内装饰虽然简洁,但异常干净,一床、一柜、一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旁边是个厨房,看起来因为眼睛的原因没怎么使用。
沈清安摸到桌边,“二位恩公,请进来喝茶。”
“都说不要叫我们恩公了,加我慕白就可以了。”慕白坐到桌边捧着茶碗喝了起来。
郑宸长手长脚的走了过来,“你一个人住这?怎么不到镇里去住?”
沈清安沉默了一下,又摆起笑容,“一个人住这清净,而且也不用麻烦别人。”
郑宸:“你可听说最近镇上妖物作乱之事?”
“听过的,妖物害的….都是女子,我这等没用的瞎子妖物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