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寒意侵袭着每一个人的神经,纵使在议事堂内的韩,姜二人亦是,虽然他们有烧了一团火,但还是有些禁受不住这初春的早上。
清平民众昨夜里一个个门窗紧闭,但是有些个没睡好的,是听见了深夜里有人尖叫声,他们虽然好奇,但是内心恐惧不敢出门,直到了白天了,他们活也顾不上了,一股脑就都往议事堂这边汇聚而来。
一时间,昨晚上议事堂的事情在他们的渲染下变得更加的神秘。
此时议事堂三老依旧站在上首,何老等不及结果,于是率先问道:
“韩医师,昨夜可有什么收获。”
虽然一夜没休息,姜珏精神多少有些萎靡。倒是韩医师依旧容光焕发,站出来答道:
“一切顺利。昨夜里小侄用了门中秘术,果真拘来了亡魂。这一切刘安贤侄他们可是在旁看得清楚得很的。”
“哦,此话当真?”众人把目光纷纷聚在韩医师身上,唯独议事堂三老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刘安等人。
刘安不可能说自己几人胆子小没进去看,怕人瞧不起,到时候丢的可是他爷爷的脸,加上凌晨的所见所闻,虽然心里虚,但是他还是赞同道:
“是的,韩医师说的是,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昨夜韩医师一手提着个铃铛,一手抓这些草药,脚踏罡步,与那青面獠牙的恶鬼打得那是难解难分。我但是见状不妙,也冲了过去,这样一拳就打在那恶鬼胸口......”
刘安想起了昨夜去查探那人给他说的话,于是他又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并给自己也加了不少戏,嘴上说的唾沫横飞。
刘得福是听他孙子讲的得眉飞色舞,一旁的何老就没这个耐心了,然后问道:
“那死者有说什么没有。”
虽然这些事关姜珏清白,可是如今只要刘安一承认他昨夜确实让死者回了魂,其余后面的就随他编了,只要给姜珏找出一个不在场证明,然后合情合理就行:
“这是自然,据死者所言,他那夜是去前院打水的,却因为一不小心就摔进了井里的。”
“哦,这样吗?如果真是失足掉落,那么根据死者的情况来看,姿势确实像在水井里挣扎的样子,不过他指甲脱落,全身绷紧,看样子挣扎了很久,这样的话就代表井壁的青苔肯定会被抓下来了?”
三老对视一眼,然后对着议事堂众人说道:“那我们得去看看井底。”
说完不由分说,三老带着姜珏韩氏等人往姜府走去。
因为过了一天一夜,水井里的水又涨上来很多了,姜珏此时站在一旁心急如焚,昨夜里韩医师并没有给他说起这个事,井壁上并没有青苔脱落的抓痕,要是被他们看见,当真是百口莫辩。
姜珏一个劲的给一旁的韩医师想办法,可是他却无动于衷,急得姜珏大清早的除了一声冷汗。
好不容易回了家,姜娴见姜珏一脸憔悴,急忙吩咐小诗找来盆让姜珏在一旁洗把脸。姜珏知道,这是姜娴的习惯,水是刚打上来的,此时正冒着热气。
突然间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冬天的饭菜很保管很久,因为冬天比较凉,可是夏天温度高的时候不过一宿就会坏。攸一手在评判小书的死亡时间是根据他全身的症状来的。
可是他当初有没有考虑在水井这个冬暖夏凉的环境呢?
姜珏一下兴奋莫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韩医师。
可是却被一旁的刘安盯住了,他故意大声喝到:
“你在干什么呢?”
三老本来都在专注等着下井人的发现,被刘安这么一喊,注意力全部集中了过来,然后盯着姜珏。
被抓了个现行的姜珏气不过,狠狠的瞪了一眼刘安,那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但是众人面前,他不能太失态,尤其现在还有嫌疑在身的情况下。
“额,没什么,就是有个事情要同我韩伯父讲一下。”
“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的话,就当着大家面说罢?”何老一如既往的耿直。姜珏这一下头大得很,心道这事情怎么能当着大家面説,大脑也不闲着,飞快的转着,想着如何解决现在这个场面。
“怎么?不方便?”刘得福又补了一句,把姜珏逼得窘迫至极,他四处打量,突然扫到了小诗手上端着的洗脸水,于是计上心来。
“也没什么,就是想关心一下韩伯父而已。”姜珏故意掩饰一下,根据他们的性格,对方肯定会更进一步,逼他说出来。果不其然,议事堂三老都还没说话,刘安就穷追不放的追问道:
“既然是关心,说出来也无不可。”何老与另一位白头老叟对于刘安没有一点礼数的插话有点反感,看了几眼一旁的刘得福,然后看在刘得福的面子上也没继续计较,随后也算是肯定了刘安的话,追问道:
“二郎,既然如此,为了你的清白起见,你还是说罢,鬼鬼祟祟容易遭小人猜忌”
也不知何老说的这小人是不是刘安,反正一听到这个词姜珏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于是他捂着嘴巴噗嗤一笑,然后努力平复自己的笑意后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一下我韩伯父洗把脸,井水冬暖下凉,舒服得很。”
一旁的韩医师一脸茫然的望着姜珏,也不知他听懂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