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诺克萨斯的军队连战连胜,捷报频传。但是,爸爸和妈妈一直都没有等到属于塔克家族的军功表彰。
甚至连“塔克兵长率队击碎敌人的水晶枢纽防御塔!”都没有。
塔克家族,不允许再有叛徒和逃兵。
六年前,经过与德玛西亚军队的绞肉机一般的大决战,战争以我们诺克赛斯的胜利而告终——即便实际上是两败俱伤。
哥哥回来了,跟随着幸存的将士们一起。
在战争中幸存的将士们,乘坐着花车。当车队进入都城不朽堡垒,所有市民夹道欢迎,箪食壶浆。
哥哥也坐着车,只不过,哥哥坐的是囚车……
爸爸唉声叹气,妈妈以泪洗面。
听大人们说,哥哥在战争中私自放走了一群被抓捕奴役的德玛西亚平民,他们手无寸铁,是负责为诺克萨斯军队搬运物资的苦力,他们像会说话的工具一样,稍有懈怠,即被砍杀。
也许,这是人性的光辉,也许,这是人权的驱使。
但是,这不是诺克萨斯的准则——特别是私放宿敌德玛西亚人。
塔克家族,不允许再有叛徒和逃兵。
五年前,战争结束之后的论功行赏终于结束了,也到了清算在战争中犯错误的囚犯的时候了。
那时,塔克家族已经早已不是下等贵族,甚至,在崇拜力量、崇尚荣誉的诺克萨斯人的唾弃中,塔克家族连下等人都不是。
那时,哥哥已经在狱中受了一年的侮辱和折磨,早已疯癫。
那时,山岗上我和哥哥一起种的花苗,早已开成了一片花海……
终于,审判结果下达了——哥哥因为在战争中没有奋勇杀敌,延误战机,定罪为逃兵罪;因为在正中故意放走敌人,定罪为叛国罪。塔克家族被剥夺了贵族的爵位,被贬为奴隶,永远不得进入不朽堡垒。
数罪并罚,哥哥被判死刑,将在不朽堡垒外的广场上,跟同样坐着囚车回来的几十人一起,当着诺克萨斯国民的面前,被砍下头颅。
而且,最残酷的是,行刑刽子手,被安排为我的父亲——没错,我和我哥哥的亲生父亲……
于是,就有了刚刚说过的那类似黑色幽默的一幕……
塔克家族,不允许再有叛徒和逃兵。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罢休。
因为战争中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军队都已经几乎消耗殆尽,无力统御德玛西亚的诺克萨斯人,为了不引发动乱,不得不保留着德玛西亚的国王,派遣领事官掌控德玛西亚的局势。
我们一家,因为身份低贱,并且家族出现过罪人,所以,被遣送到德玛西亚,做领事官的奴仆和守卫。
在去德玛西亚的路上,我那亲手斩首了我哥哥的父亲,呆滞的表情从在斩首台上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变过。我的母亲,因为悲愤交加,大病一场,还没到德玛西亚,就已经先去了天国。
我——沃尔乔拉·塔克,一定要重新返回诺克萨斯!一定要让我塔克家族重返不朽堡垒,站在诺克萨斯的最高峰!
在确定离开诺克萨斯的前一天,我躺在我和哥哥种的花海中,看着天上的风筝脱离了线,孤独的越飞越远……
塔克家族,不允许再有叛徒和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