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丛竹林间隙中,偶栽有几畦疏菜。
阮银河椎髻布衣,挽着裤脚和衣袖,她正用耙子把腐熟草料铺上去,再用草木灰把鸡屎打散撒在上面。很难想像这样秀气的大家闺秀干起农活如此娴熟。
血手大夫便抱着秀儿在一旁看。他活的那个年代,乡下耕作方式跟这种方式很相似。看在眼里,心里倍感到亲切。
“要不我来,你喝水歇一下。”血手大夫把秀儿放在草地上,过去接过阮银河手中耙子。
阮银河拿手拢了拢耳际发丝。她香汗淋漓,坐在蓿苜草丛中。端起茶壶就着壶嘴咕咕喝着。
“秀儿,别乱跑,有刺呢?”阮银河快速爬过去,一手把往灌木丛钻的秀儿揪了回来。
芍药旁长着一株刺泡儿,果实像小草莓,很甜,秀儿天天掂记着。有时一天能来看好几回。
秀儿是个有执念的孩子。
有时,她会一直蹲在在刺泡儿藤蔓身边,盯着半红不熟的果实,像唐僧一样念念不休几小时。不停地唠叨“果果熟……”直到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把那果实催熟一丁点放进嘴巴为止。
“完了,生了个傻女儿。”阮银河经常站在窗前看着女儿发愁。这秀儿总是莫名呆萌,不按常理出牌。
老七却一直从小极爱这女儿,他赞秀儿和妻子一样,都是有慧根的人。他不止一次对阮银河说。
“秀儿是上天给我派来的小情人。”
秀儿刚刚蹒珊学步时像个皮球喜欢滚来滚去,老七看在眼里欢喜得很,于是两父女便在院子里滚来滚去。还有一群芦花鸡和一窝小黄狗在一旁观摩助威。
阮长河看那二货赘婿和孙女一身鸡屎鸡毛在地上翻滚狼狈模样得气得直吹胡子。
“银河,你也不管一下老七……他这是教坏小朋友……”
“呃,”银河只是托腮微笑:“我们家不需要那么多好人。”她嘻嘻一笑,把鞋子一脱,秀发一盘,跳窗而出,顺着草丛滚过去。
眼看那三个疯子嘻嘻哈哈抱一起,阮长河哀叹一声:“这家里又疯了一个。”他拉着孙子阮天涯往屋里走:“好在还剩一个正常的。”
老七对秀儿的庞爱真是捧在手里怕融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连阮银河都对老七这个爱女狂魔心生醋意。
秀儿这段时间爱咬东西,逮着什么都往嘴送,送进嘴里咬着不肯放。咬奶瓶,咬杯子,咬被子,咬椅子,咬电线,好像世界的一切,她都要尝个新鲜品个滋味。
断奶时,阮银河如果出差,就出现小女孩蜷在父亲怀中,拼命拱着父亲的**喉咙发出含糊不清的吞咽声。
一代奶爸成为阮银河津津乐道的谈资。
阮银河天天得意忘形地挖苦丈夫,谁说有奶便是娘,或许是爹呢!
阮长河大怒,胡闹!成何体统?
老七哭着脸:“岳父大人,草民有冤,你以为我想?没奶吃这小姑奶奶日夜哭闹不肯睡,俺有什么办法?”
“你行你上!”阮银河坚决站在保姆那一边。
阮长河下意识摸摸自己瘦骨鳞鳞胸部,怜惜地叹了一口气,怏怏离去。
“哼,我堂堂一个院长,岂能和你们这些市井之徒一般见识。”
阮长河是白凤城银河学院的院长。女儿阮银河也在学校任教。
……
秀儿嗅到母亲身上散发的奶香味。哧哧地往阮银河怀里钻。
阮银河把大拇指塞秀儿嘴里,大喊:“老七救驾,快奶她一口。”
血手大夫呆了呆,才想起自己另一重身份是一个叫老七的奶爸。
他觉得自己是个倒霉蛋,借尸还魂也罢,偏要落在一个命苦奶爸头上。
血手大夫放下农具,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阮银河把秀儿往血手大夫怀中一塞:“嘻嘻,你的小情人还给你了。”她倒是落个做逍遥散仙的好处:“本姑娘就是聪明,招了个赘婿,要不肯定得被秀儿烦死。”
秀儿像吸血恶魔在血手大夫胸部狂啃,她吮得滋滋有味,粉红腮帮子煞有其事地一鼓一鼓的。好像血手大夫真的分沁了奶水一样。还要发出“嗯哼嗯哼”的拱食声音。
血手大夫想起前生看到那些刚出生的一群小猪崽子吃奶的样子。当时觉得那些小猪好可爱,现在觉得那场景堪比群魔乱舞。
血手大夫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种深深的羞耻感像条毒蛇盘绕着他。
想当年,老子可是“七步之内,让人血溅三尺,猪头落地”的一个刺客。想不到沦落到这个地步,要靠出卖肉体……男人的胸部来维持生计……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做奶爸……
实在是无颜见江东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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