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娘子还真是毫不客气地蹭顿晚饭吃。
晚饭时,大伙吃喝得很开心。阮长河拿出珍藏的酒,和铁娘子小酌一番。
铁娘子那个凶神恶煞般的保镖正襟危坐在饭桌上,左手低垂,始终沉默寡言。他脸上两边各有三道刀疤,脸庞看起来像长须笑猫。
这个人绰号就叫“笑猫”。
秀儿便爬上笑猫膝盖,像古董鉴赏家抚摸着笑猫脸上伤疤。
笑猫脸色变了变,却是没发作。秀儿只是“咯咯”直笑,拿手去捏笑猫鼻子,又拿拳头把笑猫腮帮里的食物从左推到右,又从右推到左。
笑猫忍不住笑了。
这个桀骜不驯的阴森男人笑起来竟是别样地温柔。
铁娘子睨了笑猫一眼:“原来你也会笑?这倒是破天荒第一次见。”
笑猫脸有些红了。
“笑猫大哥也该成个家了。”阮银河笑着饮下一杯,她这人贪杯,大多时候懂得节制。
基本上,阮银河不算是一个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笑猫脸更红了。
“别提了,”铁娘子说:“这笑猫见了女人变个呆猫傻猫我都忍了,可这家伙变哭猫,一张苦瓜脸,全把人家吓跑了。”
“哈哈……”众人都笑。
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颜。
铁娘子酒足饭饱,摸摸肚皮说:“我够了,大家继续。”
血手大夫解下围巾:“别急,还有一个炖菜。”
“咦?秀儿呢。”阮银河有些淡熏薄醉了。
血手大夫也是一惊,这鬼灵精怪的女儿上哪去了?
众人慌忙翻箱倒柜去找。
找了半天,才发现小丫头就躲在餐桌底下呼呼熟睡,她脸蛋红通通,浑身酒气,竟是偷喝了放在桌底下的美酒醉倒了。
“哎哟,我的小心肝。”阮银河抚额大喊头疼:“这女儿我不想要了。谁要拿走别客气。”
铁娘子幸灾乐祸地笑说:“果然古人说得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银河,你们真是蛇鼠一窝呀!”
血手大夫小心地把秀儿抱房里去。
阮长河喝高了,说话也有些忘形接过话茬:“那铁娘子你跟老邓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
阮银河酒意一下醒了七分,慌忙捂住老父亲的嘴,狠狠使了个颜色。
老邓是铁娘子的丈夫,两人是老夫少妻,年龄相差二十岁。铁娘子是以第三者身份嫁入邓家而麻雀变凤凰的。
笑猫阴森着脸,左边机械手硬生生把茶几捏碎一个角。他左手掌在一次意外中丧失,装了一个钛合金智能机械仿生手。
阮银河忙陪着笑脸给笑猫倒酒:“这是误会,我爹喝多了,笑猫大哥多包涵……”
阮长河脸色赤红。
铁娘子峨眉一蹙:“笑猫,你唬谁呢?”她突然嗤嗤作笑,笑得弯了腰:“大家快来看,笑猫相亲就这幅德性……咳咳……那些姑娘回来跟我说,笑猫看她们的样子就像在殡仪馆认尸……哎呀!好好笑,这样能娶到老婆才怪哩。”
众人看笑猫那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脸也忍俊不禁,肃杀气氛一下缓解了。
笑猫重重“啍”一声,起身走到屋外台阶去。
铁娘子笑够了说:“好了,多谢款待,我走了。”
“我送你。”阮银河说。
“好。”
两人顺着竹影婆挲的院子慢慢走着。
“银河妹妹对竹子倒是情有独钟。”铁娘子伫立在竹影下看着一旁荷塘:“竹性莲姿,到底是个有品味的人。”
“小女子附庸风雅罢了。”阮银河微笑掂下两片竹叶:“我可不是什么文艺青年,我是个如假包换的二B青年。”
铁娘子站在水墨般竹影下微笑地说:“好羡慕你,不愧是二B女青年欢乐多。”
“嘻嘻,姐姐过奖了。”
“银河,今天的事考虑得怎样?”
“总感觉……”阮银河巧笑倩兮地沉吟着:“像易拉罐中奖一样,太梦幻了。”
铁娘子倒是没有笑意:“这件事关系重大……银河,我只能把他托付给你。”
阮银河说:“我只想弱弱也问一句,那位大人物有老婆了没有。”
“恭喜你,他是位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