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郁也毫不犹豫地回瞪回去,他一开始就觉得这男的有些眼熟,等走进了他才回想起来,这不就是那日第一次遇到老狼之后,回去七星观在门口遇到的那个男人吗。
现在天上未曾下雨,可这个男人的怀里依旧抱着那把大黑伞,与那日在山上时不同的是,今天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只大大的帆布袋。
帆布袋看起来很重,坠的那两根带子变成了细细的两根绳索,但是这个中年男人毫不费力的一手拽着它。
“作死。”
抱着黑伞的男人看了刘郁半天,表情未曾变化,嘴中冷冷吐出两句。
“嘿呦喂。”
刘郁忍不住要撸袖子了,这人看着像是个沉稳的中年人的样子,说话这么冲的?
“你衣服是不是没洗过呀,上次见你还是这身,这回还是这身,你这人肯定没老婆吧。”
刘郁确定这个人也认出了自己,当即开始怼起这人来。
抱着黑伞的奇怪男人并未动怒,转身走开,仿佛从始至终注意力就未曾放在刘郁身上一般。
“年轻人不要以为自己有一点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
男人只留给了刘郁一个后脑勺,蓬乱的头发歪七扭八的到处支棱着。
。。。
刘郁现在很想照着这人的后脑勺来一拳。
‘为所欲为?我做什么了?’
刘郁也懒得搭理这个中年男人,不过他对这个人接下来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
走到湖的另一边,男人放下手中的编织袋,打开之后,从里面掏出来一块半人高的木头,摆在了湖边。
这一块木头约有成人的大臂粗,被雕成了一条蛇盘在柱子上的形状。
这块木头雕的极粗陋,只能看到简单的蛇身,上面布着几道浅浅的刻痕权当做是鳞片,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蛇的头上长的是一只大大的猪鼻。
摆好这一块木头之后,中年人又提着布带绕着人工湖来到了另一处,又拿出一块类似的木雕来,与上一块不同的是那条蛇正高高的昂起头来,简陋的外表却流漏出一路野蛮的气息。
接下来,中年人绕着湖边来来回回,统共放下了六块奇异的木雕,上面都盘着一条同样种类的蛇,长着大大的猪鼻,但是姿势或挺身或趴伏在地,各不相同。
最后中年人拿出了一条宽大的红绸布。
那红绸布给刘郁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那种低沉的暗红,就像是人的血干涸之后留下的颜色。
“那是红锦绢。”
小迟在一边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个中年人。
“红锦绢?”
刘郁闻言也惊讶起来,他在《杂学旁收》上见到过对这种东西的描述。
‘红锦娟,灵精之物,内蕴煞气,覆于头顶,可引人堕心底魔域。’
这种东西自然不是天然存在的,而是某些人为了达成一些目的而特意炼制出来的,需要一块洁净的白布,白布是三年生的白瑾麻,剥去外皮,取最柔嫩的部分编织而成。
然后淋以整只活妖之血,寅时淋一次,亥时再淋一次,持续六十四天不间断,每夜置于山背处阴干,将一百二十八只妖浑身的精气与灵魄封锁在其中,若是不出错,就能得到一张合格红锦绢。
制作红金娟最难的地方就在于每日妖血的淋刷不能断掉,而这种陡添杀业的东西一般也不会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