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海楼后堂一座雅致秀楼内,那位头戴恶鬼金冠的中年人,已经坐等在一张摆满珍馐美味的大圆桌前,自斟自酌。
“吱呀~”门开。
中年人一愣,抬头看清那娇柔身影,立马站了起来,手中酒杯都未放下,神情不再那般风轻云淡,一双深邃眼眸竟也泛起微红,呼吸急促,显得有些激动,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神情,好似怜爱......
“雪儿(非儿化音)......小姐。”中年人竟直接唤出一个对来人很亲切的称呼,但好似忧虑着什么,后面又加上了敬称。
没错来人正是化名梦怡冉的龚霖雪,她是来赴宴的,完成拍卖的约定。
“云哥哥,真的是你!”龚霖雪惊喜道,眼中激动更是不言而喻。
“吱呀~,咔嚓。”才进屋内的龚霖雪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往门外扫了几眼,便将门紧紧关上且放下门栓。
身行娇柔的龚霖雪关门后,就像一只欢快的美丽蝴蝶,轻扇几下翅膀,便飞落到中年人身前,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这在她年幼时,关系最好的故人。
那中年人也不阻挠,笑呵呵的微微摇头,任她施为。
打量了一会儿,龚霖雪又像是想起什么,眉头轻皱,很是责怪的说道:“云哥哥,你怎地这般鲁莽,也不乔装,我听掌门说你已经被通缉了!”
“哈哈哈,区区一个通缉令,又怎能奈何...我啊!”中年一番大笑,很是不屑道,只是在后面很奇怪的卡顿了一下。
“哼~!你这般能耐,怎么不见你早来寻我?”龚霖雪好似撒娇似的埋怨,那双会说话般的媚眸,也佯作娇慎。至于那看不见的轻纱之下,诱人的小嘴儿也已经撅起老高,以示不满。
中年人被她问得一噎,有些不知如何作答,面上踌躇之色更甚。
“云哥哥,这些年你还好吗?当年你是怎么逃脱的?还有你又是怎么寻到我的?又是怎么认出我的?我都蒙面了,你还能认出来?要不要这么厉害......”龚霖雪见他神情古怪的愣愣发呆,耐不住性子率先开口,急切的问了一大串问题。
中年人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神情难辨的看着身前媚眸动人的倾城女子。
好一会儿,他才长舒一口气,目光坚定,慈爱的说道:“雪儿,来,你坐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但不管你信与不信,都请听我说完,再做评判,好吗?至于你的那些问题,也都将在里面找到答案。”
龚霖雪那双媚眸眨了眨,好似在为面前人的话感到疑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便坐到中年人身前的椅子上,平复了之前有些急躁激动的心情,静静等待。
中年人待龚霖雪坐好,缓缓在屋内踱了几步,才悠悠的开口:“唉,说来话长,这还要从我儿时说起。那时我家住在泉州滨海的瞭城,我娘死的早,是我爹靠着还不错的木工手艺,省吃俭用的把我养活。因此,我爹经常出工,而我便被托付给隔壁的农户林家,有钱拿林家夫妻也乐得收我,反正一顿饭的事儿。而那时他家也有孩子,是个女孩叫林娟,年龄跟我一般大,长得好看,却柔柔弱弱,经常被其他家的孩子欺负,而胆大壮实的我,便经常为她出头,久而久之,我俩就成了最好的朋友,也算是青梅竹马。
可日子渐长,林家不甘只有个女儿,终于又生了个小的,倒还真是个男孩。自那以后,林娟的地位直线下降,而我则因为发育早长得高大壮实,开始随我爹外出帮工,再没法长时间照顾性子柔弱的林娟。只能在晚上偷偷跑去安慰她,顺便带些吃食给经常挨饿的她。就这样持续了两年,直到我们十二岁,那天帮工回来的我却没有寻到林娟,问过后才知道,林娟竟然被他爹妈给卖了,卖给个过路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镖师。然后我发疯似的找遍全城,也没有找到那什么镖师的影子,两小无猜的我俩就这样被迫分开了。
又过了一年我十三岁,身材更加高大壮实,甚至比我爹还高,更别说同龄人了。我爹觉得我做木匠屈才,就给我四处打听,结果还真给他找到个门路,还是举世闻名的四海镖局的门路。于是凭我的资质,很顺利的拜入了正在收徒的沈四海门下,成为师父最得意的首徒。
不过那时师父他还不是四海镖局的大当家,当家的是师爷,也就是他爹沈绝。但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再次遇到了林娟,可那时她却已经不叫林娟了,而叫龚雨......对,就是你娘。那时她已经贵为我的师母,也就是沈四海的第三个小妾,师父那年二十九岁身材高大壮硕,而身材娇小的林娟才十三岁啊!站在一起就像他闺女,你大哥沈岳峰都快跟她一般大了!”
说道这里,中年人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周身瞬间气浪滚滚,磅礴的气势充满压迫感。
而已经听呆的龚霖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的气势惊得一声尖叫:“啊~!”
听到惊叫的中年人赶紧收敛气势,平复情绪,歉然的关切道:“对不起,雪儿,我没控制住,没有伤到你吧?”
“没,没有,云哥哥,那,那后来呢?我......我娘和你,相认了吗?”龚霖雪的一双媚眸,此时有些发红,刚才的故事她从未听她娘说起过,原来自己的娘,有着如此凄惨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