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怅然点了点头,缓了缓情绪,再次陷入深深的回忆:“是的,我们相认了。但只是默默的在无声中相认。开始你娘并不认我,只说我认错了,但我怎么可能认错,我们才仅仅分别一年多啊!虽然她那时体态丰益了不少,但动作,神态,甚至你娘右耳后的那个疤痕,那是她九岁时被别的小孩用石头拽的,这些都没变,为什么就说不认识我?
后来傻头傻脑的我渐渐明白了她的苦衷,她是师傅的小妾,也就是我的师母,相认又能怎样,徒增尴尬误会吗?
就这样我也作罢,只是时常偷偷跑去后宅,看她一眼。心里祝福她可以过的更好,期待师傅能够照顾好她。
一晃五年过去,我十八了,她自然也是,女大十八变,她也更加美丽动人。
但却不知为何,小娟,也就是你娘龚雨,怎么也怀不上孩子,寻遍名医也是无用。当时师父已经升任大当家,身份地位不同往日,而他的妻妾已经足足有八个。你娘无法生育,即使再漂亮,也不受待见,后院的那些女人经常肆意欺辱她,骂她是个不下蛋的石姬,甚至例钱都不再给你娘,她再次过上了儿时那种日日被人欺的贫苦生活,我碍于身份,也只能偷偷给她塞钱,她开始不要,说怕被发现,影响到地位渐升的我......晓得她心里还在替我着想,我心里一直暗暗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一次趁着师傅不在府内,对她做了禽兽之事......”
“啊!你说什么?!你个畜生!”本已听得泪流满面的龚霖雪,那对泪眼朦胧的眸子不在温情,而是怒焰喷涌,她拍案而起,娇柔的身行转为凌厉,抬起一掌便向那中年人击去。
中年人好似早料到她会这般反应,悲伤的面上有些犹色,最终没有动换,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用胸膛生生的接了这一掌。
“噗。”中年人魁梧的身形虽纹丝未动,但仍旧喷出去一口鲜红的热血。
“咳咳,雪儿,听我说完,此后要杀要剐随你。”见龚霖雪还想继续攻击,中年不得不出声劝阻,他不想跟她动手,更不想现在就死。
龚霖雪身形一缓,收起了攻势,坐回到椅子上,恨声道:“好!我就看看你这畜生还有什么可说!”
“唉~”中年人抚了抚胸口,长吁口气,继续说了下去:“那次后,你娘并没有告发我,而是默认了我的行径,显然你娘心里也有我的,只是碍于人伦,不敢逾越。”
“你胡说!我娘那么贤淑,和我爹那么恩爱,怎会和你这畜生那般,那般苟且!”龚霖雪再次怒极拍案,绣眉倒竖厉声斥责。
“可那是事实,我们本就青梅竹马,怎奈造化弄人,被迫彼此分开......你继续听下去,好吗?你娘的确是个好女人,但你听听下面的故事吧。”中年人擦干了嘴角的血迹,哀伤道,并不介意龚霖雪的谩骂。
龚霖雪被气到颤抖的身子这才有所缓解,肯坐下继续听。
中年人也不再看着她,而是转过身去,缓缓开口:“一来二去,我和她便经常背着师傅私会,我常给她带些银钱让她打点下人,好让那些下人伺候的好一些,常给她买各种外面的新奇玩意逗她开心,给她讲述外面各种传说故事排解她无法外出的苦恼。就这样,我们一起快乐的度过了两年,可美梦终究会醒,她怀孕了,也许放在两年前她还会惊喜,但在那时却不是惊喜,而是惊恐......因为师父已经两年多没有进过她的院子,更别说碰过她了。那两年里与她相处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啊!”
惊讶甚至惊恐的龚霖雪,双手捂住了自己长大的嘴巴,双眸更是瞪的老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和,会和与自己平辈之人,行那龌龊之事,还有了孩子!此时她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母亲那温柔慈爱的笑脸,但现在她甚至感觉那笑脸是这般虚假,因为那背后隐藏的是极致龌龊的肮脏!
背对龚霖雪的中年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人表情,停顿一下缓和情绪,便继续说道:“我那时也很惶恐,我还很弱小,根本没法带她离开,否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师父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丑闻的,他更不会放过她腹中的孩子。于是我与她绞尽脑汁,终于想了一个办法。
一晚我借有心事为由,提着两壶下了药的酒,独自去寻了师父。师父内功大成,江湖经验丰富,所以我下的不是毒药,而且我也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毒害师父。我下的是补药,也可以说是春药。那两壶酒也是好酒,于是师父被我灌了个半醉。其实这对师父来说根本不叫事,但在我执意下,师父允许我扶着他回后院。
恰巧这时,在院中散步的小娟,被师父看到了,那晚刻意打扮的她美若天仙,连我都被迷住了,愣在当场,服了大量补药的师父更加不如,推开我,就向小娟冲去,一把将其扛在肩上,在小娟的痛呼声中,哈哈大笑着走了。
只留下努力克制,牙咬出血,险些暴起杀人的我。但我那晚,我还是杀人了,我跑去城外,虐杀了一户农家上下十一口人。又伪装成意外失火,毁尸灭迹。
那以后,小娟......再也没有理会过我,而我也再没脸见她,主动外调去了镖局其分舵。直到八个月后,你早产出生,我才回来,看到了形同陌路的你娘,还有粉雕玉琢,乖巧可爱的你。”
“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我是沈四海的女儿!是我爹和我娘生亲生的女儿!我娘贤惠持家,在府里受下人爱戴,在外面受亲朋邻里夸赞,怎会是你口中那般,那般淫荡!你胡说!”龚霖雪歇斯底里的咆哮,她仍旧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温柔贤惠的母亲怎会背叛父亲,自己又怎会是......
“齐云!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何要污蔑我娘?又为何突然寻到我?我身份这般隐秘,自八年前就一直蒙面,从未视人,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是谁?八年前镖局被剿,除了我早些被秘密送出,无一生还!你又是如何逃脱的?而且阁主还曾提醒我,说你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害死丐帮帮众,可有此事?此后你音讯全无,又去了哪里?你说啊!你到底是谁!四海被剿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你说告诉我啊!!告诉我!!呜呜~!你告诉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告诉我你只是碰巧遇到我的,碰巧猜中的.....呜呜~~”咆哮过后,龚霖雪忽然冰冷至极的逼问,可说道最后,内心连遭重击的她,再也绷不住了,情绪终于崩溃了,颤抖的身子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开始言语模糊的哭嚎。
她想听到那些都是假的,都是跟她关系最好的云哥哥,故意编造骗她的,就像小时候云哥哥编的鬼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