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东西后,便一刻不停地往献王的方向追去。一路上,奕歌几次三番想开口问个清楚,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瞧见三爷都板着张脸,似乎不愿同她多作解释的模样便只能乖乖把嘴给闭上了。
等他们赶到宋玉珩他们所下榻的客栈时,宋玉珩的身子已经稍稍好转了一些。宋玉隶一下马,直接拎着奕歌便到宋玉珩房里了,屏退了房里无关紧要的人之后,便把奕歌按在了床旁的凳子上,“开口。”这架势,就好似不把宋玉珩叫醒了,将他的病祛除,就别想从这张椅子上挪开。
瞧着床上躺着的宋哥竟然比半月前,她见到的还要瘦上些许,奕歌的心里便仿佛被人拽紧了般的生疼,“宋哥?”她不确定此时的宋哥是在眯着眼休息,还是睡着了,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声,而后便瞧见宋哥的眼睛微微一动,仿佛过了许久般才缓缓睁开眼来,眼睛先是朝上瞧了半天,而后才又慢慢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似乎感觉到十分陌生。
在看见奕歌的时候,明显神情有些恍惚了,不确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奕歌,过了好半晌才悠悠开口道,“我这是在哪儿?你怎么也在这儿?”
奕歌俯下身子,抓起宋哥的手,想用自己手掌里的温度驱散走宋哥身上的寒意,“在回城都的路上,你病倒了,我们就在这客栈这里休息。”
似温泉水般潺潺流过宋玉珩心田的话语叫他有些愣神,想了半天叹了口气,“总算是换一个梦了。”他竟将此番情景当作是在梦中,庆幸着总算是没再梦到奕歌满脸厌恶地对他吼道,叫他滚,还能这般温和地同他说话。只是这梦不知道何时才能醒,醒来之后,他又要面对些什么呢?
“宋哥,不是梦,你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如果不是奕歌亲眼看见,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奕歌会被病痛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是来看你的,你要好好把病养好,我们一起回城都。”
宋玉珩好像在一瞬间便听不懂奕歌说的话一般,只是侧着头,盯着奕歌的嘴巴,看着她在说话,可是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只是看清了她说“回城都”三个字,眼睛里便骤然亮了起来,说道,“你,要和我,回城都?”
太久没有进食使得宋玉珩不过说几个字都好像要耗费自己十分的力气,只能说几个字休息一下,一句话说下来倒把自己累得够呛。宋玉隶站在身后瞧着,火气立马就上来了,看着奕歌便忍不住想动手打她,可是手还没出去,理智便把他这冲动给按了下去,同奕歌的账可以慢慢算,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七弟把身子给调理好。
“恩。”
奕歌本没有脸面说出这样的话,她一个杀害了宋哥外祖父的凶手,怎么还能够奢望继续陪在宋哥的身边,乞求他的原谅呢?可除了说会陪宋哥回城都以外,她实在想不出来还能说些什么让宋哥高兴起来。
他们一行人在镇子上调整了两日便启程赶往城都,一路上奕歌凡事都亲力亲为,从端茶送水到喂饭穿衣,只要是关于宋玉珩的一切,她都尽力包办了,就连宋玉珩换下的脏衣服,她都抽了时间去河边洗干净,每次回到马车上,双手总是被冻得通红,宋玉珩总让她别去做这些事情,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不停地给自己赎罪,她才不至于在半夜被噩梦惊醒。
被精心照料的宋玉珩总算是一点点好转起来,先前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庞也逐渐红润起来,只是先前太久没有进食,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喝些粥,奕歌也就跟着一起喝粥,倒把自己给饿瘦了。
走了大半个月,眼瞧着要进城了,宋玉隶趁着众人不备,将奕歌拉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俊朗的面孔板起来倒有些不怒自威,叫奕歌瞧见了心里不禁打起了小鼓,不知道三爷到底想干什么。
“到了城都,可就是天子脚下,你知道什么叫天子么?”
奕歌点点头,她早在拔魉的时候便知晓这些东西了,还有宫里的礼仪,她可都是被嬷嬷训练过的,虽说不至于有多懂规矩,但是在宫里她保证不会行错半步,给宋哥他们惹麻烦就是了。
“这皇宫里,是天底下最危险的地方,你确定你要去?”
宋玉隶可不是在恐吓奕歌,他这是在好心提醒她,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更何况,一入这皇宫,等待他们的是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明枪暗箭,到时候免不了有那么几支他们防不胜防波及到奕歌,这些事情还是提前打好了招呼,别到时候在宫里受了委屈,还哭着喊着要出来,倒不如现在就赶紧跑了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