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请三思啊。”
坐在龙座上的人,又何尝不思索过了千百遍了呢,可唯独何老这一句却叫他起了做父亲的对儿子的善念,他又如何舍得为了江山社稷而去伤害自己的儿子,更何况墨儿不论各处也都是太子的不二之选,只是苦了他还得顾全他生母一族,而苏太傅却又是个难缠的角色,就如同他养出来的女儿一般,眼里容不得异己,势要把危险都给斩草除根方可罢休。
他原以为,将皇后扳倒了,总能叫苏家稍稍收敛了些气焰,可前些日子太子递上来的奏折便让他大动肝火,说什么体恤民情,去江北赈灾,分明就是想趁着珩儿还未痊愈之际,去那严寒之地让珩儿落下个病根,彻底绝了做皇位的可能。
他本已打定了主意,派了方栓在此次去江北的路上,埋伏他们一行人,只消让墨儿落下残疾便可,如此,这太子便得重新定夺,众多子嗣中,也就只有珩儿能担此重任,先前他不愿当太子,是因为知道还有他大哥能接下此重任,可如今若是太子遇上不测,总不能叫身有残疾的皇子继承大统,那实在是叫天底下的百姓都来看他们皇室的笑话。
“何老,若朕百年之后,这皇室血脉彼此残杀,你说朕还有何脸面去见先祖?”
何宥年这才知晓皇上并非有意要对太子动手,不过是在烦恼太子受苏太傅影响,将献王视作是最大的威胁,若是一登基,必然要找献王下手,恐怕就连与献王走的近一些的长乐公主、三皇子、四皇子都不能幸免于难,到时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可献王生性善良,虽聪颖过人,可却从未用过半分权谋来谋夺太子之位,甚至不曾对太子构成过任何实际上的威胁,就连被皇上发配到了滁州那等荒蛮之地,献王都未曾做过半分逾矩之事,可见若是献王登上大位,必然能处理好与同族血脉的关系,即使不能留大皇子在城都,也必然会保他一世荣华富贵,也就不需让皇上如此操心。
但这么些年下来,何宥年早就看清楚了,当年皇上立太子之位时,还曾召过献王进宫,他听闻那一日献王在皇上寝宫前跪了整整一夜,才让皇上收回了成命,第二日便下旨立大皇子为太子。可见,献王无心打理江山,若是强求,恐怕会叫献王一辈子都不得安乐,于百姓也不是一件易事。
“臣当年同先祖打下江山之时,定北侯曾起兵谋反,当时江山社稷根基不稳,先祖便割了一半江山给定北侯,并允诺在位之时绝不以刀剑相向。至此,此次谋反便不费一兵一卒平定了,那之后先祖与定北侯便再也没有来往,只是时常会派使节来问候,直到定北侯逝世,先祖才将那块封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