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良心说话，帕秋莉确实是个长相可爱的女孩。

而瓦尔加，也确实被这张脸和身材给吸引了。

帕秋莉的身材比较娇小，就跟还没发育完全一般。或者说，她比瓦尔加看起来更像“小孩子”，白里透红的纯真小脸镶嵌着红宝石一样的双眼，滴溜溜地大眼睛活泼可爱，洁白的皮肤毫无糙点，在体态气质上也不像军队里多数女性那么偏硬朗，而在樱桃小嘴下面却是一双平整的胸脯……嗯，这都是次要的，总之就是很可爱就对了。

瓦尔加不喜欢美女，因为那些公认的长腿美女往往比他的个子要高，他只能去仰望对方，这就造成了强烈的不适。

因此，帕秋莉至少在外貌上，更能符合瓦尔加的审美倾向。

从使馆楼内出来的这段时间里，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瓦尔加在等待，既然是对方主动找来那不妨先等她开口。可直到两人顺着楼梯下到一楼，穿过一些忙碌的官员来到使馆后边的小庭院，帕秋莉就好像刻意在吊他的胃口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眼，怕他没跟上似的。

使馆庭院里有一块铺满石板的小空地，橡树围绕在四周，枝叶见能看到远处波卡瓦大教堂的红砖尖塔，宽阔的贝尔河横跨在中间，顺河吹过的寒风使枯叶飘落在庭院的四周。瓦尔加望着帕秋莉的背影，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帕秋莉轻柔的声音轻抚过他的耳朵。

“阴天的次数变多了。”

望着头顶模糊的太阳，她的声音略显伤感。

“秋天马上就过去。”瓦尔加站在身后说道，“今后这样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波多迪亚的冬天从来不会下雪，即便它还是那么寒冷。”帕秋莉背着双手，若有所思地望着笼罩整个城市的积云，“你见过雪吗？”

她低下头，平视着前方，望向河对岸波卡瓦大教堂。

“当然。”瓦尔加回答，“布拉斯堡每年至少要下一场雪。”

他歪了歪头，想要看清帕秋莉的侧脸。

“你来自布拉斯堡？”

帕秋莉忽然转身，眼神就像好奇的孩子一样充满期待。

“不，我来自一个无名的小村庄。”瓦尔加笑道，“我在布拉斯堡上了三年军校，每年都能看到雪景。最大的一次能没过脚踝。“

”你呢？你从哪来？”

瓦尔加一边说着，往前走了一步。自己比她的军衔更高，本没必要那么拘束，但帕秋莉是个女孩子，对付女孩子是瓦尔加最不擅长的事情。

帕秋莉没有再看他，也没有立刻回答。有那么一瞬间，瓦尔加仿佛看到一个思绪万千的少女，望着远方的城市，留下一个孤独落寞的背影。

冷清的空气伴随阵阵凉风，瓦尔加感到比往常更冷的温度。他把身体紧缩起来，把冰凉的双手插进口袋，看帕秋莉赤色的发丝随风飘动。

“我来自赫维什，没见过雪，只有高楼和满大街的商人。”

说着，她转过身，往前几步地凑到瓦尔加面前，抬头盯着他那对宝蓝色的双眼：

“我听说过关于你的事情，你看报纸了吗？”

她离得很近，几乎贴到瓦尔加的脸上，他甚至能闻得到那种体香，是女孩子的气息，比任何香水都要让人痴迷。而那双瞪大的眼睛仿佛直逼内心，水灵灵的赤色眸子令他有一瞬不知所措。但他很快便稳定心态，沉住气，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回答道：

“看了，都是些溢美之词。”

何止是溢美之词，媒体简直把他捧上了天，什么“帝国的荣耀”、“空中的骑士”，还有一些满是夸赞的文章。因为瓦尔加拒绝采访，记者们就缠住他以前的老师、同学、战友，追问他们关于瓦尔加的一切，康拉德还曾写信来向他抱怨这件事。

他第一次感到媒体原来那么惹人讨厌。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严肃的人，就像报刊上写的那样。”她一边说着，嘴角俏皮地上扬，撅起屁股，“没想到还挺和善嘛。”

“我从来都没接受过任何报纸的采访，你可千万别以为他们写的都是对的。什么关于我的故事，关于我以前的经历，那都是他们道听途说。”

瓦尔加说着，连连摆手。但仔细想想这也确实让人感到恐怖，一个人的形象就这么被他们“构建”起来，不管故事中的本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人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媒体所营造的那种。

在外人眼里，瓦尔加就是那种“标准的军人”，刻板而又坚毅。然而他本人的样子却和故事里的大相径庭，他没有那么果断的行动力，没有那么丰富的经验，更多时候只是听从命令随波逐流罢了。

“嗯哼，确实能看出来。”她一边说着，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等有时间，我很想听听关于你的故事。不过呢，我这次是有目的，找你出来的原因是这个。”

她瞥了眼瓦尔加身后的使馆楼，把笔记本塞到瓦尔加的手里。这是一个黑色只有巴掌大的笔记本，很厚实，封皮是普通的皮革，上面什么都没写。瓦尔加好奇地看了看帕秋莉，后者只是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