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摇摇头,道:“三魂七魄,三魂主神识,只要三魂依然是人魂,自然勉强算得是人的,那禁阵当然不会触动。关隽未曾提及么?只有三魂和合了灵异之事物,才会成为所谓的妖邪种子,也才会被诸般禁阵压制。”
“可即便三魂依然是人之魂,墙头诸位的七魄中却或多或少都混入了妖魔的魄意,这却是做不得假的呀。”
墙头众府卫听苏闲如此说道,都又半信半疑,彼此打量,看向身边战友的眼睛,似乎想要从眼睛中看出端倪:昔日的同伴难道真有妖魔血统血脉混杂了吗?
见关缜沉默思索,苏闲诚恳的继续说道:“老捕头可还记得关隽姑娘的‘解厄斗笠’吗?若非那斗笠能中和禁阵的威压,关隽姑娘‘媚骨天成’的妖术神通每进益一分,便要多受禁阵克制一分的。”
“苏道友从何得知‘解厄斗笠’有此额外的神妙功效的呢?”老捕头不解的看向苏闲。“记得前去草头村之时,苏道友对于很多事物都还知之甚少的啊。”
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十多次“杀僧”失败,不记得哪次里,那枯荣和尚得意忘形被自己套出了实话罢了。
可惜,这也没法解释啊。对面的又是关隽的亲朋好友,还不能用“真理”来“说服”对方,一时也有点挠头。
转念,不若换个角度说话好了:“关捕头,既然大家都认为禁阵是辨明人类与妖魔的关键,苏某可否入驿站,起码证明我不是妖邪呢?”
李贲闻之,在关缜耳边低语:“大人,不若将计就计如何?”
老捕头眼中瞳孔一缩,看看驿站外:昏暗的天色下,日头偏西,灌木丛林随风摇曳,四野无声连虫鸣都停歇了下来,驿站外的官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风声在驿站围栏穿过,呜呜作响,仿佛有隐形的伥鬼在耳边低语。三五尺高的野草随风摇摆,草中不时发出呼呼的摩挲声,更不知有多少的大虫猛兽在里面穿行。
久拖下去,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确也不是个办法啊。既然苏闲要进来,让其单人进来也算推动局面的一步。
关缜一挥手,驿站的门缓缓打开,厚重的大门刚刚开启足够一人通过的空隙,就停了下来。
苏闲进入,驿站大门又缓缓合上。
看了周围一整圈,院中屋子里,关隽抱膝坐在厅中,倒是没有被限制自由,见苏闲入内,欣喜的看过来,正要起身迎过来,身侧王缭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伸手在厅门一格,耐心的低声碎语说着些什么,拦阻之意很是明显。
关隽转喜为恼,看向苏闲,又看向关缜,焦急的立在厅中,满眼的无奈。
苏闲见关隽无碍,心头大定,对她笑笑,转头,向关缜道:“捕头既然认为口说无凭,苏某亦偶得照妖宝鉴一面,或许可以佐证一二。”
……
同一时间,人种子袋之外的世间,群山峻岭里,一座无名高山,远望着也不知有多少高,可便似接着青天,透冲碧汉。
高山岭头,下西平处,有一小小寺庙,牌匾上的名号却颇具禅机,是名之谓:“少雷音寺”。
正当时,那少雷音寺里就有沙弥匆匆忙忙的向大殿里传报道:“祸事了,祸事了。启禀大王,枯荣长老禅房里的信香灭掉了。”
那大殿正中,就有童子叱咤道:“休得喧哗!岂敢搅扰了大王修行!”
小沙弥闻声,乖觉的站定,擦擦额头汗水,生恐惹恼了殿上人,只得悄悄等待,静静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