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没打算说实话，因为“车上中途上来一个女孩，好像只有我能看见她，后来她还翻着白眼吓唬我”这种说辞看起来实在是蠢，尤其，对方还是一个老公安。

才这么稍微一迟疑，白东海警官就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我跟车上的人吵架，然后就被赶下车了……”杨羽决定暂时隐瞒实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任何细微的证词对警察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白东海抬手虚压了一下，阻止了他继续说话，而是把他带向了自己开来的警车。

“头儿……”一名年轻警察迎上来。

白东海打断他：“去那边看看现场有没有原地勘查的条件，让救援队他们小心一点，别破坏现场痕迹，等法医和痕检过来。”

年轻警察看他神色凝重，不敢耽搁，匆匆忙忙地跑向在悬崖附近走来走去的救援队。

杨羽被白东海推上车的后座，然后看着他那高大的身躯也跟着挤上来，还“嘭”地一声关上车门。

“你重新说。”白东海点了根烟，皱眉看向杨羽，“你在哪上的车？”

对于这位警官，杨羽印象还不错，感觉他是个正直能干的人。

“沈北火车站。”杨羽的嗓音有些嘶哑。

“火车站？你是才下火车？”白东海把目光投向杨羽的双肩背包。

杨羽点头：“我去了趟广西，才回来。”

出事前，他在车上，刚一下车，而且是在这荒郊野岭以一个不可理喻的理由下车，车就出了事。从白东海专业的侦查员角度出发，他可能和这桩大巴车意外坠崖案有很大的关联，说不定就是因为他的某个行为导致了恶劣的结果！

杨羽一边滔滔不绝地讲，白东海一边分析，最后，他抓住了两个疑点。

“你说，车子曾经熄火，然后你们下去推车了？”

杨羽点头。

白东海手里的烟一口都没吸，就被按灭在烟灰缸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用嘴咬下笔帽，在上面刷刷点点地记了几个字。

“然后车上有人骂你神经病，你就和人吵了起来，结果被赶下车？”

杨羽接着点头。

白东海继续记录，然后在自己记下的笔记上重重地画了两个圈。

“你们推车这么大阵仗，有人经过吗？”

“没有，真是奇怪……”杨羽自己也觉得纳闷，这么久了，自己在这条路上没看到一个人，也没看到一辆车。

“倒也不奇怪。”白东海朝车窗外瞥了一眼，“这条路虽然近，可并不好走，更别说是下雪路滑盘山路很难驾驶，司机普遍都会选择另外一条新修的公路或者高速公路。”

杨羽这才知道，那黑车司机或许是想抄近路省一些汽油，又或者是担心正规公路有交管部门堵截黑车，所以才选择了这条荒无人烟的路。

想想自己被扔在这条路上，要是没有手机的话……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突然想到了白东海问这话的意图，赶紧澄清：“白警官，我们推车的位置就在前面，地上应该还有脚印的！”

白东海精神一振，追问：“在哪？”

“也就离这里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杨羽说着就要下车换到副驾驶的座位：“白警官，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