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货物和科技之后，孙啸川挑着货物入了城。

他径直来到一间红牌楼前，这里便是扬州城的川蜀商会所在，川蜀商人们在此聚集，洽谈合作，交流信息。

孙啸川抬起腿习惯性地就要走进去，却被冲上来的门房王杰拦住。

“哟哟，让我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孙司马吗？怎么变成这样啦？”

看到孙啸川一身麻衣，门房王杰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要说这门房和孙啸川也没什么仇怨，只能说喜欢看别人倒霉是人类的天性了。

孙啸川也不恼火，反而赔笑道：“要次饭的吗，这不是想和商会里的各位讨两口饭吃。”

王杰鄙夷道：“这是商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去的，你还是走吧，我不会让你进去的。”

“安排一下吗。”孙啸川还是不肯放弃。

“不行不行。”门房不耐烦地把孙啸川往外推搡。

孙啸川就是泥人，此刻也被门房搞出了些火气。

正巧此时有个送餐的小厮提着饭盒走进了商会大门，孙啸川见状，对门房道：“你一直在这拦我，有失公正，不可取，你也拦拦他嘛。”

王杰有些恼羞成怒，吼道：“你还以为是从前呢？别跟老子啰里八嗦的，快滚，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孙啸川也有些气急败坏，昔日一个小小门房，如今也能这样刁难自己，巨大的落差让他心头火起：“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一个破商会的门房而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求老子回来老子都不回来！”

说完这话，挑起担子，绝尘而去。

门房望着他的背影嗤笑道：“什么臭鱼烂虾，还是往后稍稍吧......”

本来孙啸川是打算借助商会，和自己之前的社会关系搭上线，进而迅速打开局面。

但没想到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连商会的门都进不去，这下只好老老实实从头做起了。

好在陈凡提供的货物都是些稀罕玩意，且物美价廉，这大大降低了孙啸川的销售难度。

拧开一瓶花露水，他一路走一路喷，浓烈的香气溢满了整个街道。

大多数人，准确来说是女人，都抵抗不了这种香气，她们只会趋之若鹜。

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带王，没有香水的年代里，香喷喷的花露水轻而易举地掳获了女人们的芳心。

而一旦有人上来询问，只要孙啸川报出去痱止痒、提神醒脑那一套，再明示一下价格，大部分顾客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

女装只有0次和无数次，同样的，购物也只有0件和无数件，剁手的成瘾性，人类无法抵抗。

当一群中年妇人嗅到了味道，闻风而至，一场腥风血雨已经不可避免了。

隔得远远的，孙啸川首先和大娘们交换了眼神。

确认过眼神，是势均力敌的人。

势均力敌个屁啊！明明是惹不起的人！

一瞬间，孙啸川就被大娘们淹没了。

她们一拥而上，察看着货物，唾沫横飞地互相讨论着货物的优劣，孙啸川差点没被大娘们挤飞出去。

他趴在推车上左支右绌，既要小心大娘们的黑手把货物顺走，又要面对超高校级的讨价还价，像一只飘摇在巨浪中的帆船，而且这巨浪还在不断得增长。

因为越来越多的大娘加入了战团......

这谁顶得住啊？

顶不住也要顶！

这一天，孙啸川终于想起了，当年在川蜀做小商贩时，曾被大娘支配的恐惧，和在夕阳下落荒而逃，穿过数个街区的屈辱。

一生之敌，这是一生之敌啊！

在这场宿命对决中处于下风的孙啸川，总算是坚持了下来。傍晚，他挑着空空的担子走出了城门。

陈凡早已端坐茶摊中等着孙啸川了，他拍拍孙啸川的肩膀鼓励道：“今天辛苦了，干得不错，明天继续加大力度。”

之后陈凡问起了孙啸川的见闻。

听到孙啸川被门房拒之门外时，他上下打量了孙啸川一会，看得孙啸川直发毛。

“怎么了。”

“你把你跟门房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

“停，就是这句。”

陈凡露出揶揄的表情：“记住这个门房，他是你以后装逼打脸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