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槩和晹的离去让烒心里轻松了许多,刚才绷着的脸也放松下来,他和颜悦色的对昑晔说,“大夫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听听。”
昑晔恢复了平静的神态,“大王能否告诉我此次出战真实的目的,是想要月支投降还是要灭了月支?”他此时倒承认了烒的大王地位
“这有什么区别吗?”烒装出不解其意的样子。
“要月支投降容易,但要灭月支却不容易。”昑晔淡淡的说,脸上又是那幅似笑非笑的样子。
“这个寡人自然知道。那依大夫之见,该当如何。”
“自然是先让他们投降,灭国之事不能急,当徐徐图之。”昑晔一幅莫测高深的神情。
烒听他的意思似有灭国之策,顿时来了兴趣,“怎么个徐徐图之,大夫能否说得明白一些。”
昑晔浅浅一笑,说道,“大王要想彻底灭掉月支,必须先消磨月支的国力。而要消磨其国力,必须要让他们干一件耗时费力的活。月支的都城建了八年,其国力至少消耗了一半,所以这次大王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击败他们。如果再有一件事情让他们干个十年八载的,其国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这件事不能让他们在月支干,而是要他们为无妄做件大事。”
烒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便问他,“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为无妄修新都城?”
昑晔微微摇头,“修建都城是件浩大的工程,前期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不是说建就能建的。这事恐怕等不了这么久。”
烒听着有点着急,“那你说让他们干什么?”
“大王可知道下官从上尚到月支是怎么过来的吗?”昑晔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烒见他忽然问这个事情,一时摸不着头脑,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想了想,便问他,“你是走陆路还是水路?”
“水路。”
“那应该是先走汵水,再从海上过来的吧。”
“正是,所以此次我是坐大船而来,要是一般船只根本过不来。而且海上风高浪急,差点就过不来了。”
“寡人自然知道海上危险,但这跟月支有什么关系。”烒越听越糊涂。
昑晔先是浅浅一笑,然后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大王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条水道能连接汵水和青江,下官就不必绕那么远的路从海上过来。早些年我也曾走遍各国,测算过汵水和青江之间,最近之处仅有二百多里地。而且在这之间还有很大的湖泊,真正开凿之处不过一百多里地。大王何不借月支之人力物力开挖水道。此水道一旦挖通,战时可快速运兵粮到北方边境。而在平时商船可走此捷径到达上尚、飞羽、、鹿野、央金各国。到时此水道商贾云集,无妄便成天下商品聚集之地。大王哪怕对这些过往船收取少许过路费,商品抽取少量赋税,也是取之不尽的财源。”
烒听后,茅塞顿开,心中大喜。兴奋的说道:“没想到大夫竟有此高见,今日得遇大夫,是寡人之幸,无妄之幸。哈哈哈!”大笑之后,想到月支毕竟还没有拿下,还得问问他有什么好主意,“那依大夫之见,此事当如何进行?”
昑晔正等着他问这个问题,于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大王莫急,若想此事顺利,还得需要月支大王的配合。只有他能让月支人心甘情愿的去开挖水道,否则他们轻者消极怠工,重者暴乱闹事,反而增添许多麻烦。”
烒听了点点头,随即又有了新的问题,“那如何才能让珥配合,他可是死都不怕的家伙。”
昑晔两眼低垂,脸色变得凝重,默然片刻,慢慢说道,“这天下怎么可能有人不怕死呢?只有当生不如死,绝无希望之时才会想到死。大王若想月支大王配合,就要给他一点希望,让他觉得与其拼死一战,不如投降无妄。”
烒急忙问,“那如何才能给他希望?”
昑晔抬眼看了烒一眼,见他满怀期待焦急的盯着自己,估计此时不论说什么他都能听进去,便缓缓道,“刚才和大王说过,要灭月支需徐徐图之。只要月支大王答应将月支所有壮劳力都去挖水道,所有银粮收入,除必要开支,其余全都献于无妄,大王就可保持月支的现状不变,大王还是大王,王室还是王室,大臣也还是大臣。这样大王可得实利,将月支的人力物力为大王所用。而月支王室只是保留一个虚名而已。他们就是想反抗,也是一无兵力,二无财力,大王也无需派兵驻扎月支,只需派几位官员监督即可。其它各国见月支依然还在,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几年以后,等月支民心归顺,再慢慢找机会除掉月支王室,月支就自然而然的属于无妄了。”
“好!好!此计太好妙了。”烒听后双眸发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