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我昨天都说了些什么啊。
无需引用数据,人一天中最清醒最理智的时段一定不是深夜。
在极端情绪之下,那些我以为自己已经淡忘的往事一桩桩全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涌了出来,又被我一件不落的说了出去。
希望她也会遵守约定,替我保密。
林未晚……
平日和班里的异性没有太多的交集,与这位同桌大人每天也只有几句有限的简短交流。
昨天之前,我甚至没有对她有较多留意。
她会在英语默写时期期艾艾的示意我把本子靠过去一些,也会在被老师怀疑藏小抄时一边面色如常的掀起自己的桌板,一边用细长的手指夹着写有密密麻麻的字符的纸片往我桌板下塞。
她的手指白皙修长而手型优美,指甲像是颜色最清透的桃色花瓣。
这是双适合弹钢琴的手。
林未晚没有学过钢琴。但她会手指舞,会很多花式的转笔技巧,甚至能把手指交错着叠一个“手指结”。
下意识的,我屈伸了一下左手的食指。
熟悉的滞涩感,僵硬而微微有些疼痛。
在拆了左手的石膏之后,我一度怀疑过自己被按上了假肢。
石膏被用来修剪枝干的剪刀粗暴的划开,结成了块的棉花被一层层的撕开。
我看见了自己的手。
绑了两个多月的石膏,整只左手的皮肤微微发红,手很脏,深色的污垢黏连着棉花,像是某种皮肤病。
妈妈“呀”的一声尖叫,她向来见不惯我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
她把我的手按在了水盆里,用力搓洗着。
疼,很疼,可能是两个月没接触外界而变得脆弱,皮肤像是被烫到一般,火辣辣的疼。
我又尝试着动了动我的食指。
更加剧烈的疼痛从第二指节传来。
动不了。
完全动不了。
我慌了神,眼前这只左手仿佛不是我的一般,它浮肿,从手腕开始皮肤病一般的斑驳着棕红的颜色,食指上甚至有一整层像是死皮一样的东西,妈妈正在撕这层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