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从心脏传来的一阵阵异样的感觉——我在排斥着这只手。
心慌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大概是发病了,额头上蒙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我开始把手往回抽,“别洗了,我有点不舒服,去坐客厅一会儿。”
妈妈手上的动作不停:“没事的别害怕,先洗洗干净。”
她想掰直我的食指,把缝隙处清理一下:“手指伸直。”
“动不了了。”我的音调变得有些失真。
这不是我的手。
它浮肿,怪异,手指无法屈伸……
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疼痛。
妈妈开始按着我的手剪指甲。
指甲钳抵住了指甲里侧,痛感很微弱。
“我自己来吧。”
“你别乱动。”
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说来丢脸,竟被自己的手给吓到了。
在我的记忆里过了很久,我的手终于被放开。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妈妈接了一杯温水给我,我抿着水,左手手指用力的收紧。
被固定了两个月的食指僵住不动,它被洗的发红,丑陋又突兀。
我想把它砍掉。
……
不断的康复训练终于使这根手指能够屈伸,却始终不能像别的手指那样活动自如。
我大约是羡慕林未晚的。
这个小小的“残疾”会伴随我终身。
现在想来,“终身”也不是那么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