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本地称作祭灶。

“姥爷，什么是祭灶啊？”

“祭灶啊，就是小梅子在这蹲着，让姥爷拿鸡罩把你扣在里面，这就是祭灶。”沈青山笑眯眯的逗着周梅。

小四不知道为什么，快到年就开始怀旧起来，想一想上一世的儿时光，尤其姥姥姥爷对这些孩子的照顾与关爱。当然，也可能是这幅小身体里装着大人的灵魂，每天无所事事所以才七想八虑的。

这里没有卷舌音，小时候也分不清这一天是“祭灶”、“吉兆”还是姥爷说的“鸡罩”，但这不影响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快乐！

沈青山一大早就拎了一篮鸡蛋过来，今天是猪场来拉饲料的日子。沈方向没进来，直接去饲料厂帮忙了。

十点多，各个猪场拉饲料的车陆续到来，大概有十三家猪场，一水的解放卡车。除了当初试产的九家，后来又被周向南电话推销出去六家。省内成规模的养猪场相互间都有点联系，大家都是搞农林鱼牧的国营场，开会的时候都能碰见。听说周向南家的饲料好，大家即使没见过成品，也有不少家愿意试试。

“周向南，咱们原来定的一起过来拉，后来又推迟到今天，你怎么让老雷和老胡先拉了？”老孙一来就兴师问罪。

“老孙，这你可不能怨我，老胡心急，他来了我也不能不给他拉吧。老雷呢是方建国的师父，方建国去相城拉小猪的时候顺便就带过去了。”周向南乐呵呵的辩解。

原定的是一周拉一次饲料，大家都觉得去一辆大车才拉半车货回来有点不值当，后来又定在腊月二十三这天。结果呢，有两家猪场破坏队形，提前两天把饲料拉走了。

“老胡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跟他打电话的时候说漏嘴了，你还让他别告诉我们。”

“这个老胡，还把我出卖了。老孙老杨，你们都别着急，你们现在也知道我现在每天的产量了，你们每趟拉的只会比上次定的多，肯定不会少的。”

“好！就等你这句话。其他人我不管，你每天要配给我两吨。”老孙还没作势就暴露了真实意图。

“老孙，你想的真美，看不见我们这些人啊。”

“老孙太狡猾了，我还以为你在为我们抱打不平呢。”

……

这些场长相互都之间熟悉得很，玩笑随便开，但该得的利益也不会让。大家都知道这是周向南用的手段，故意向老孙泄露消息。老孙其实也明白，但老孙心急，还是忍不住提前不打招呼就来了。

“老孙，我们现在的库存还有一百五十多吨，每天两吨够呛，这么多家呢，但一吨多一点还是能保证的。你要是能商量好谁给你让一点也行。”褚长也帮着出主意。

“老孙，别问了，谁都不会让。还是平均分配吧，大锅饭都吃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适应了呢。”老杨的一句话让大家哄然大笑。

最后老黄算了算，一家分十二吨，三百袋。十三家加一起将近四千袋，装车都得几个小时的时间。

干吧！褚长指挥，三辆车同时装，各个猪场的司机聚在一起相互帮忙。赵光德、赵上田和徐根冒推过来三个皮带传输机，一头在仓库里，一头放在卡车车厢上，车厢上的人等着摆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