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前摆了一张桌子，李光玉负责收钱，黄国语记账、开票，周向南站在两人身后看着，周围围了一大圈场长、会计。
李光玉就是沈青山他们生产队孙家的外甥，是另一个大队的人，考了个中专，最后不知道怎么分配到省城国营厂去了。现在正好回老家过年，李光玉就被黄国语找过来帮忙。
附近有高工资的工作，还能照顾家里，多好啊！他的父母还是希望他能回来的，毕竟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给养老送终呢。
李光玉是比较沉默的一个人，比较符合会计的形象。黄国语询问他的意见，他明显不愿意。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当初好不容易跳出农门，再回来算怎么回事，实在拉不下那张脸。再说了，县城户口的媳妇也不同意回到乡下生活一辈子。
周向南不管这事，李光玉还不值得他去舍下脸面求着，不行的话就从机械厂那边调财务人员过来。
“周向南，你看我带了两捆过来，结果连一捆都用不完。你就不能多给点啊！”
老孙没带会计，自己提着一个申城牌大黑提包，也不知道是皮的还是革的，从里面提出一捆大团结扔在桌子上。
李光玉眼睛有点直，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但公家的钱和私人的钱还是有区别的，这让他不禁有些嫉妒周向南，这个以前他都没听说过名字的人。
“老孙，你要那么多干什么，喂不完不还是存着么。放心！再过几个月我这边就扩产了，每个月保证你的供应还是没有问题的。”
“真这样？那我可当真了啊！唉！周向南，你还真有魄力！干这么大也不害怕。”
“没什么好怕的，我这又不是偷偷摸摸的，上面不批准我能这么干么？再说我这里生产的都是好东西，这点你们都认同吧？你们在别的地方也没见过吧？”
“这倒是！但一般人还真不敢这么干呐！”老杨砸吧砸吧嘴，“还是年轻人有闯劲，我们不行了。不过我那猪场倒是可以再改造改造。”
“老杨，你们上面批准了？”老孙急切的问。
老杨点点头，一脸得意。
“他妈的！我们那就是一头猪，不光不批准猪场改造，还打起饲料的主意。周向南，要是有人找过来想跟你合作生产饲料，你可得长一个心眼。”老孙突然气愤起来，破口大骂。
“老孙，你嚷那么大声干什么？我看你是快退休了，什么都不怕了。我们准备过年之后去江淮厂看看猪场设备，行的话就赶紧弄起来。”
“老孙，明年你要多少饲料我给你多少。老杨，江淮厂还得三四月份才能生产猪场设备，你去早了也是白跑。”
“老孙一句话捡到便宜了。周向南，你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你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什么秀才不秀才的，前几天我又订购了一批饲料设备，老杨你觉得他们还有产能给你生产猪场的东西吗？”
老杨一想也是，不过他也不急三月两月的。其他的场长对江淮厂能生产猪场和饲料厂设备的印象又加深了一次。